“他是世子,莫要出格。”傅仕中瞪了童温仁一眼,“尽快救助伤者,还有把人洗洗再带去见陛下。你们也都洗洗,勿要污了陛下的眼。”
“大人,这是世子身上搜出的东西。”一名禁卫禀报,并递上两个瓷瓶,两张纸。
傅仕中皱眉接过一一打开,其中一个瓷瓶和一张画了玉佩的纸他上次搜查就见过。另一个瓷瓶里有两粒红色药丸,不知作何用途。然而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第二张纸虽然已经被汗水泥水浸染,看不清细节,可仍能看出是一张详尽的手绘皇宫地图!
“这是那晚救你的人给的吧?”傅仕中将地图展示给祝绝,“他是谁?我想应该不是这几个孩子。”
祝绝心头发紧,别开眼神,此事关乎他最大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可出卖女子,哪怕女子身份不尽不实。
“呵。”傅仕中轻笑,“世子不想说就先见陛下吧,这次陛下恼怒得紧,恐怕没有先前那般礼遇了。若世子落到禁卫手中,我等自有的是办法让您开口。”
一刻钟后,浑身好似落汤鸡的祝绝被带到宣室。禁卫们没空也没心思给他烧水洗澡,只把人押到井边用几桶井水冲洗过便罢。若非脸上泥泞已经干涸,怕皇帝看不清楚,连脸也不会给他擦。
天气尚寒,祝绝断骨之处受冰水刺激又开始疼痛难忍,而禁卫们吃了大亏,以防万一给他戴上了最重的镣铐,导致他根本站立不住,是被人一路拖过来的。
因此,一见到皇帝,祝绝整个人都跪趴在地瑟瑟发抖,一副俯首认罪的样子。
宣室内尚有王丞相,三皇子以及数名将官,应是刚才正在议事。今日的皇帝没有出现癫狂之色,但一看见祝绝,眼睛里顿时射出极其怨憎之光。
“堂弟,你这三天可叫朕好找啊!”
祝绝不答,他浑身发冷,头疼地仿佛要裂开,皇帝极具威胁的语调传到他耳里恍如隔世。
“堂弟啊,皇兄又不曾亏待过你,何必如此?刚才他们禀报说你躲在,躲在茅坑下面?”三皇子凑近祝绝仔细观察,一股淡淡的臭味让他捂住鼻子立马退后几步。
这是祝绝衣服上的气味,禁卫对刚才小院内的战斗心有余悸,没人敢解开镣铐给他换衣服,故而穿的还是几天前那件。
“啧,你说说你,这会儿知道怕了,那当初为何要逃,皇兄又不曾薄待你。”三皇子嫌弃地抖抖袖子,一副怕臭味沾到自己身上的模样。
祝绝突然抬头,潮红的脸上嘲讽一笑,“因为我想逃,因为我恨你们,因为我不想做你们手中棋子,任由你们搓圆揉扁,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逃。”
这话看似说皇帝,但更指的是寿王,是张会,是崔瑾这些人。若非现在头脑昏沉,他绝不会这般无意中说出心里话,至少会在皇帝面前先服个软,再图后计。
几名大臣闻言,面面相觑。
“这,皇兄你看,你看他嚣张的。”三皇子大惊失色。
皇帝不自觉坐正了身躯,威胁地紧盯祝绝,“你是说,你还要跑?”
“是。”祝绝昏昏欲睡,视线模糊,呼出的气息炙热难当,根本没看到皇帝的脸色。
“啪”,一个茶杯被皇帝挥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皇帝猛地站起,气得脸色赤红,与祝绝相比不遑多让。
“傅仕中,打断他双腿,我看他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