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朱环唯恐被处刑发卖,当即求饶着磕起了头。
“是我自己贪凉,母亲仁善,又如何忍心苛责下人。咳咳,我记得清溪院的,安神茶还没好,去看着吧”
萧瑜给侍女解了围,又寻了个理由将她支走。
“是,大少爷”朱环闻言,麻溜的起身,也不敢多留,提着一口气直到跑出芙蓉院才松懈下去。
她看了看精雕玉琢的芙蓉院大门,心中虽忧虑大少爷,却也不敢再踏入其中,几番踌躇后,还是折身回了清溪院里。
菱格窗框外,院子里精心看顾的芙蓉花长势喜人,一个个花头硕大饱满,似有牡丹之姿,深浅不一的粉色在雨水的滋养下更显娇嫩。
萧瑜收回视线,听着主座夫人林氏的问候,时不时的低声应答两句,又在恰到好处时咳嗽两声。
最终,萧夫人做足了面上的功夫,总算是切入了叫萧瑜过来的正题上。
“瑜儿,你这病是经年落下的病根,这么多年,看了多家医馆大夫也不见有所好转……你虽不是从我腹中出来的,可你我也做了多年的母子。”
“我早已将你视为亲生骨血,眼见着你这么日日的吐血下去,心中…活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
越说越伤心,萧夫人哽咽着,声泪俱下,拿着帕子掩面落泪,倒是比萧瑜这个病着的正主更显忧心伤神。
萧瑜低咳了两声,帕子上的鲜血一闪而过,面色犹如白纸,唇间依稀沾着几滴血色。
“母亲宽心……儿子…咳…日日吃着药,不必为此扰神。”
“哎呦,好孩子,快别说话了”萧夫人止了泪,将手心的帕子放在了一边,又招呼着门外候着的侍女进来,“晚香,快给大少爷倒杯安神茶!”
“是”
蓝衣侍女行礼入内,垂头给萧瑜奉了一杯茶,而后静默着小心退出去。
“瑜儿,往日里,你的事情多是老爷料理着,可如今,你父亲他也病了,这宅子里的上上下下,尽数落在了我一人肩上……”
“母亲辛苦”
萧夫人低眉敛目着叹息管理家宅的不易,摆了摆手,又将话题拐到了萧瑜身上。
“这些杂事本我分内,不提也罢。可为娘的,哪能忍心看着孩子经受病痛折磨,你这病,到底还是要看顾着的。”
“日前,我与城中孙、杨几家府中的夫人一同前往道观上香祈福,途中遇到一跛脚老道,这人倒是怪哉,竟能在毫无凭证之时,一眼看出我儿病症…”
“…细细盘问之下,从那老道口中,倒是得出了一个可行的法子,瑜儿不妨一试?”
萧夫人越说越激动,显然对于这个机遇和意外得来的消息分外高兴,笑意嫣嫣的看着萧瑜。
萧瑜心知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总不能当众驳了对方的面子,他这位继母最善做表面功夫,若是稍有言语不当,隔天保准传出他忤逆长辈,不孝慈母的恶名。
“是何方法?咳……母亲但说无妨”
“说来,我儿已经二十有二,若是放在别人家,早已是儿女双全的年岁了,可瑜儿房中,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娘想着,咱们倒不妨试一试那老道的话,为我儿寻一位八字相合的姑娘,纳入府中,冲一冲喜,说不得,瑜儿这病就能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