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仪眨了眨眼,强行忍回眼中莫名的一点泪意笑道:“您明日便要去冀州了,什么时候能回京中?”
其实萧云樾也说不准,天子这次交给他办的事也没比江南道一事轻多少,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更严重一些。
但他还是开口和元妙仪说道:“你及笄前,我一定赶回来。”
元妙仪失笑:“您正事要紧,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再说我兄长也不一定能回来。”
看萧云樾这样便知是大事,元妙仪心中有个朦胧的猜想,只是今日事情太多,她还来不及理清思绪。
如果萧云樾提调冀州,那现在正在冀州为官的元令珩十有八九也是脱不开身的,正事为重,元妙仪并不在意这些小节。
萧云樾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赶得回来,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我托人寻了件东西,你定然喜欢,明日我让张昭想办法送到府中。”
元妙仪也没问是什么,只说了声好。
眼见着天色已晚,元妙仪钗环都还未卸,怕耽误了她歇息,萧云樾心中不舍,但还是准备离开。
“等等。”元妙仪叫住了他:“这个给您。”
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丝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给您。”
萧云樾看元妙仪有些害羞,便没当着她的面打开,只是他接过丝袋,觉得里面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块玉。
他把东西揣进怀里,再次叮嘱道:“若是有事,你找张昭就行,别逞强。”
元妙仪点了点头,然后道:“您在外也要小心,要平安回来。”
“好。”萧云樾允诺道。
看着萧云樾走了,元妙仪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她独自一人在窗前站了许久,觉得心也有些空荡荡的。
良久,被夜风吹得有些冷了,她才关上窗户,叫白芷她们进来服侍她卸去钗环。
而此时萧云樾又何尝不是这样,他匆匆回到侯府后,关上房间门,才打开了那个小小的丝袋。
丝袋里装的是一枚小小的白玉平安扣,玉扣下系着的玄色的络子。
萧云樾想起了被自己小心的藏在匣子里的那个还带着些血迹的络子,和眼前这个络子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那时萧云樾藏起那个络子之时,他心中刚刚认清自己的感情,元妙仪还只当他是自己兄长的朋友而已。
而现在元妙仪专门给他编的络子,是她无声的接纳。
萧云樾将平安扣拿出来放进怀中后,发现袋子里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元妙仪的笔迹倒和她平日里温柔稳重的样子有些不同,很少有柔和圆润之样子,反而挺秀遒劲,有些宁折不弯的气势。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赠君平安,盼君平安。”
萧云樾心头一热,将字条收进了那个放着被他私心留下来的络子的匣子中,然后珍而重之的将整个匣子都放进了他屋内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