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想来定是那蛊毒作祟,遂暗暗调转灵力消化起那毒物来。眼看着自己能用来压抑蛊毒的灵力愈渐减少,她难免忧心起自己的命数。一旦血蛊发作,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若是她死了,聂予衡的劫还没渡完,这就糟糕了。
是以,苏小淮遂想着快点儿带他出去找他的娘亲,她遂与他道:“出去吧,我带你去禁域一探。”说着,抬步便走。
聂予衡望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脑中勾勒的图景愈发鲜明起来。
异域中,左护法对阿九的关心溢于言表;五年来,几乎他问过的所有长老对“九号”之事讳莫如深……
她的鞭法、她的伤疤,他失去意识之前朦朦胧胧听到那句话——
你可是说过的,若能活着出异域,便摘了面巾给我看,可不许反悔喔。
聂予衡大震,目光直直落在苏小淮的身上,难以置信,几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是阿九?
第61章第四劫(14)
一路归教,苏小淮只觉聂予衡目光沉沉,面色寒凉,却又不知为何,遂不再多想。回到了教中,她且着聂予衡先行洗漱休憩,养足精神,明日再一齐与她入教中禁域一探。
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苏小淮倒是有几分忧虑的。他救母心切,说不定不愿再浪费一夜的时间,却不想,他到底是应下了。她松了一口气,只道她那便宜师父虽已退位,但依旧是宝刀未老,若是他二人没能好好休息,只怕联手也打不过那人。
聂予衡依言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灌下一杯冷茶,脑中依旧是嘈杂不休。
他坐在椅凳上,望见掌中持桨时落下的红痕,思绪荡开。只觉一切事情如木桨起伏,水波晃荡,他的心境如此,浮沉不定。
她……是阿九?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桓不去,只可惜方才血蛊发作,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如梦似幻,记得不甚清明。
她许是阿九。
尽管他不敢肯定,那在神智恍惚中听到的话、看到的伤疤都是千真万确的。但他莫名只觉得,那一人就是她……
聂予衡摸了摸面具上的绳结,这不是他惯常的结法。她确实取过他的面具,倘若那不是梦的话,那么她说,他曾许诺过要将面巾摘下来与她一看。
如果她当真是阿九,那么于当年异域中的事,她分明还记着。可自重逢至今,她却一字半句也没提过。
她又为何不说?
聂予衡眸中一红,怀中如有鼓擂。
他隐约记着……记着她吐吸中似有若无的暗香,记着她唇齿间声声阵阵的嘤咛,记着她周身酥嫩滑腻的体肤,记着她的湿软,记着她的热度……越是回想,记忆便越是在他脑中层层浮出;越是勾画,心火便越是饕餮,欲念便越是叫嚣,燃得他通体发热,重了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