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翔目光从言野脸上扫过,又说,“下次再也不带言野来看你了。”
说完连提带拉,押着尖锐嗓子就走。尖锐嗓子后颈痛得厉害,不住咳嗽,说不出话来,又受着力,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
看热闹的大失所望。
“什么啊,原来是个疯子。”
“邹翔的阿姨?听他说,还带言野去看过。”
“我就说他俩有一腿,家长都见过了。”
另一份热闹又冉冉升起。
言野头脑一片空白,像脸上闷了一层浇着水的塑料膜,尖锐嗓子挤出来的刻薄话从他左耳进右耳出。
邹翔押着人走到一个小巷子,言野一看,挺眼熟的,之前就是在这儿把躺在垃圾堆里的邹翔捡到的。
邹翔松开手,尖锐嗓子踉跄一步,扶着墙转过来,恶狠恨的表情中藏着几分害怕。
毕竟对方是两个高大的男生,把她一个女人堵在没人经过的黑巷子里,她心里没法不慌。
“你们想干什么!”尖锐嗓子神经质地盯着两人。
“言野,你们聊。”邹翔在言野手臂上拍了拍,“我在外面等着。”
他退到巷口,戴上耳机,慵懒地靠在灰扑扑的墙壁上。
四个月前,言野曾站在那个位置打过一个假电话。
四个月后,两人的位置调换,得到帮助的人变成了言野。
言野游移的灵魂终于从抽离状态回归体内,他整理好心绪,换上一副平静的表情。
“你找我妈做什么?”
这句话像触动了某个机关,原本因为黑巷子害怕的尖锐嗓子突然扑上来,双手紧紧拽住言野的衣服,像一条绝望的野兽。
“你那个骚货妈!跟我们家老齐跟我们家老齐”尖锐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
言野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不想再听下去。
“她跟我家老齐,私奔了!”尖锐嗓子双手无力地松开,像被抽掉了筋骨,如一滩烂泥坐在地上。
言野愣在原地,仿佛被一记闷棍敲在头上。嗡嗡的波音从耳蜗里散出,直到整个脑海都回旋着同一个声音。
私奔?
他妈和齐兵?
当头一棒把他敲得七荤八素。
“她昨晚还在家。”言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你凭什么说——”
尖锐嗓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扔到言野脚边,跟散落的垃圾并排在一起。
纸是从软壳笔记本上扯下来的,上面用圆珠笔写了一排字——老婆对不起,我要去寻找真爱了。
是不是从古至今的渣男,都喜欢用寻找真爱作为自己犯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