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是他’,现在我只能回答‘为什么不能是他’。他或许不是最有天分的那一个,但到头来,所有亲自看着他走过来的人都觉得,这就是他应该得到的。”
樊盛讲完后,什么废话都没再多说,一杯咖啡也正好见底。
他笑了笑,然后站起身离开:“我想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所以也没必要说‘再见’。祝你们幸福。”
卫重霄点点头,想再跟他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只吐出一句“谢谢”,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樊盛已经结完账走了。
这也是个孤独的人啊。
卫重霄向来不是对情感很敏锐的人,但此时看着那个背影,他突然觉得樊盛之所以能和凌潭成为朋友,大概也是因为有着些许相似的灵魂吧。
抖了抖外衣穿上,他匆匆离开咖啡厅,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凌潭,立刻马上。
—
“好家伙,我茶都喝完了,你怎么还走神呢?”凌潭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出不出发了?”
卫重霄猛地回过神来,看见凌潭一手举着空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
“走!”在那墨黑浓密的头顶上揉了一把,卫机长当机立断,拎起人就出了门。
庙会仍是那个庙会,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逛个小吃摊简直是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小孩子的喊声和老板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冲击着耳膜,时不时被人踩一脚都是常态,衣服上还有不知被谁蹭上的油渍。
卫重霄被挤得满头黑线,但下一秒侧头看见凌潭闪闪发光的眼睛,只觉得这人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农民,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凌潭问他。
“没什么。”
“什么?”
人群实在太喧闹,凌潭啥也没听清,还被挤的一个趔趄。
卫重霄指了指自己的衣角,费劲地凑到他耳边:“拽着我,别走散了。”
凌潭上手揪住他的衣角,觉得不得劲又把手插进他兜里,摆了摆去还是别扭极了,索性摸到卫重霄袖子里,大大方方地牵住了他的手,又恶作剧似的挠了挠他的手心。
这个人一向坦诚,对于喜欢的东西绝不犹豫含糊。卫重霄心想着,握紧了那只手。
看着凌潭高兴,卫重霄也就跟放养孩子似的,不顾庙会里的“天价”,带他尝了茶汤,吃了羊肉串,甚至买了两个棉花糖。
凌潭举着糖正想笑,却见卫重霄走向卖氢气球的小贩,那瘦高的身影在一众带着孩子的爸爸妈妈之中格外突兀。那人静静排了会儿队,拿回一个红色的心形气球,仔细地把另一端的绳子绑在了凌潭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