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白了张小凡一眼,冷冷道:“身为青云门弟子,居然被一只猴子欺负,传了出去,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张小凡涨红了脸,一声不敢吭,低垂着头。
苏茹走过去,拉起田灵儿的手,柔声道:“一天都没吃东西,饿了吧?”
田灵儿吐了吐舌头,笑道:“好饿呢,娘!”
苏茹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向厨房走去,口中道:“人小鬼大!”
张小凡此刻也觉得腹中饥饿,但在田不易面前,哪敢动上一动,耳听着苏茹与田灵儿去得远了,师父却再无动静,偷偷抬眼,却见堂前已空无一人,田不易不知何时走了,估计在他心里,也骂上这白痴徒弟一句也觉得是浪费气力了。
张小凡一时茫然,呆立许久,只到腹中雷鸣,这才转身,却下意识地不愿走向厨房,而是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关好房门,那灰猴在他肩头左顾右盼,“吱”的叫了一声,似是知道到了家,从他肩头跳下,三步两下窜到床上,扑腾跳跃,又抓起枕头乱甩,大是欢喜。
张小凡看着灰猴,嘴角也露出一点笑意,但立刻又被肚饿给压了过去,他在桌旁坐下,从茶壶中倒出一杯早已凉透的隔夜冷水,喝了下去。
一股凉意,直透心间。
他呆坐了一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只难看的短棒。此刻普智给他的那颗珠子已与那根不知名的短棒紧紧连在一起,连颜色都一起变作玄青色,黑呼呼的,而在接口处一片暗红,仿佛凝固了的血污,非但难看,简直还有点恶心。
他看了半晌,忽地苦笑一声,用力一甩手,将这短棒扔向墙壁,短棒打在墙上,一声大响,又掉了下来,落在屋边一个角落。
那灰猴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张小凡,不知他为何发脾气。张小凡叹了口气,脱鞋上床,盖上被子蒙头就睡。那猴子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这一夜,张小凡辗转反侧,肚饿难耐,直到深夜,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气大举侵入,青光节节败退,似是无力抵抗,正在此时,张小凡忽觉手心一阵剧痛,一看之下,心几乎都从口里跳了出来。但见他手掌之中,在噬血珠附着的周围一圈,殷红鲜血竟渗肤而出,源源不绝,逐渐汇成了一个大血滴。
张小凡全身发抖,脸上尽失血色,与此相应的,噬血珠沐浴在血滴中,顿时青光大盛,大举反击,非但将局面扳回,还逐渐压倒了黑气。
随着手上渗出的血液越来越多,张小凡逐渐失去了知觉。鲜红的血倒漫上来,逐渐流到玄黑短棒与噬血珠接口处,便不再流动,任凭青光黑气斗个不停,过了片刻,便在此处渗了进去,渐渐将棒顶和珠子相触的一部分缓缓染成了红色。
一股淡淡血腥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随着时间流逝,那片红色越来越深,到后来几乎鲜艳欲滴,而不知怎么,原本缠斗的青光黑气都暗淡了下来,从原来排斥争斗的样子,渐渐竟化出了融合之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奇异变化终于到了尽头,黑棒青珠完全失去了光彩,彼此融合,“咔”的一声,从昏迷中的张小凡手上掉了下来,落到地上。
※※※
“小凡!小凡!小师弟!……”一叠声焦急的呼唤,回响在张小凡的耳边。
他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头脑中剧痛无比,似乎连睁开眼睛都用尽了他一身的气力。田灵儿焦急中带着一丝慌乱的脸庞,似远还近,慢慢在眼前变得清晰,他动了动嘴唇,低低叫了一声:“师姐。”
田灵儿大喜,道:“小凡,你醒了?”
张小凡强笑一下,道:“我没事的,师姐。”
田灵儿扶着他坐了起来,张小凡第一眼便向自己手心看去,却见右手掌心皮肤丝毫无损,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一点都没有异样。他呆了一下,心中却分明记得刚才掌心曾涌出大片鲜血,怎么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难道那是一场噩梦?
“小凡。”田灵儿见他坐起之后就怔怔出神,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推了他一下。
张小凡惊醒,正想对她说刚才怪事,一时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心中又觉得此事太过怪诞,便是自己也惊疑不定,愣了一下,终于还是道:“没、没什么,师姐。”
田灵儿这才放下心来,她醒来之后,却见天色已晚,自己躺在一棵大松树下,师弟却倒在远处空地之上,不醒人事。她心中害怕,连忙跑到张小凡身旁,幸好片刻后就叫醒了他。
此时田灵儿向四周看了看,对张小凡道:“师弟,这里似乎大有古怪,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处吧,等明日我叫娘过来看看再说。”
张小凡点了点头,正要爬起,忽然间全身剧痛,头晕目眩,若不是田灵儿手快扶住,几乎又要摔倒。
田灵儿见他脸色苍白之极,连一丝血色都见不到,心中着实担心,当下小心将他扶起,张小凡定了定神,又看了看身上,不见有什么伤口,便道:“师姐,我只是有点头晕,没什么大事。”
田灵儿又细看了一下,确是如此,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天都黑了,只怕爹和娘还有各位师兄们都在担心呢。”
张小凡道:“是。”
田灵儿深吸一口气,遍查周身并无异常,心里嘀咕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晕了过去。随之手势一引,红光闪处,“琥珀朱绫”呼啸一声,窜了出来。
田灵儿带着张小凡刚要上去,忽听“吱吱”声在一旁响起,二人转头看去,却是那只灰毛猴子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冲他们裂嘴笑着,手中还拖着一根黑呼呼两尺来长,不知什么材质的短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