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润玉叫住邝露。
邝露狐疑的回身,以为润玉要吩咐她做些什么。
润玉本想对邝露笑笑,扯扯嘴角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语气干巴巴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谢谢你。”
一个人照顾他与白月半两个人,还要顾及着整个璇玑宫,定然是辛苦至极的。
邝露微微一怔,她认识的夜神似乎从未对谁说过道谢的话。润玉自小孤寂,璇玑宫又经年冷清,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因而他看似温润,待谁都礼数周全平易近人,实际却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能靠近一分。
他总是这样,你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却又觉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他现在对她说了声谢谢。
邝露柔柔一笑,转身出了润玉寝宫。
她从不指望润玉能给她什么回应,也不求自己能像锦觅那般被润玉放在心上,眼下,便真的很好。
至少她能让润玉觉得,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在这寒冷的璇玑宫。
第12章
在润玉苏醒后的第二日,白月半也醒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多梦,有些已经记不得了,有些只记得零星片段。
她梦到了父母和还只有四岁的妹妹小豆丁,梦到他们到处都找不到自己,在大街小巷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自己的名字,小豆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要姐姐。
她还梦到了润玉,梦到他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拿着刀,剜自己的龙角,拔自己的龙鳞,鲜红的血将润玉的白衫染的通红,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面无表情,漠然的重复着拔龙鳞的动作。
她拼命的喊妹妹不要哭,她喊润玉不要伤害自己,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白月半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璇玑宫蓝金混杂的建筑,半晌,迷蒙的眸子才逐渐清明起来。
她缓了好一会,那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悲伤才逐渐退去。
嘴好干,好想喝水。
费力的坐起身,她脖子上的伤一动就疼,手指也是一直隐隐作痛。
白月半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没吃东西,加上受伤,身体虚弱的不行,从床榻走到案几上,短短的几步路就让她出了不少虚汗。
她嗓子疼,又渴的不行,直接跪坐在案几前,茶杯也不用,伸手就去抓茶壶。
十指都缠上了白纱布,不乱动还好,一弯曲手指,皮肤就会黏在纱布上,钻心的疼。
然而她渴,便只能强忍着疼,双手捧着茶壶喝。
不喝水不要紧,一喝水白月半才明白,手指疼根本就不算难受,她的嗓子才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