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琳凌对自己的评价没错,她漂亮聪明,尤其是后者,但她的猜测稍有差池,裴仅这次并没有打算等下去。
裴仅抬起眉梢,他偏头再次望向那个方向,留给郁琳凌的是一个清晰却逐渐模糊的侧脸轮廓。
“我知道。”他回答的是郁琳凌对于昭昭情感状态的说法,“不过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掺着似有若无的谎言,裴仅之所以赴约,是因为出于某种不算坦荡的原因,他将错就错地把郁琳凌当作了借口。
所以,和昭昭有关吗?当然,只是她是起因,但不是结果。
裴仅的心里对于任何事物的判断都有一个微妙的天平,左边太重,那就需要往右边加一个砝码。
关于郁琳凌,他选择用请对方吃饭的方式来平衡那个稍有偏颇的砝码。
不算愧疚,只是习惯,他喜欢一切井然规整的样子。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对于郁琳凌来说,并没有达到可以清零的平衡,更没有想到,他会有另一个意外收获。
谢归和那个女孩离开的比他们早,裴仅买了单,郁琳凌没有让他送她回家。
其实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在看到谢归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出现的时候。
从李昭带着谢归出现在他面前时,裴仅明知自己应该庆幸她身边有人照顾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当下的心情,并不能用好来形容。
尤其是当这个人,看起来如此完美的时候。
但好在不是。
当然,他没有因为发现谢归的不忠感到愉悦,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身边出现的每个人都是好人。
但那种,他又可以回到她身边了的兴奋感,战胜了他对她的祝福。
他近乎是,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发动进攻的理由。
裴仅带着不算光明的心情,给昭昭发去了那条短信,但至于最终为什么又没有把照片拿出来。
因为他忽然发现,即使带她离开是正确的事情,但那个被背叛的痛苦,他也不想昭昭承受。
他忽然很不想听到昭昭承认自己看错了人,并从此对所有人都产生戒心。
所以如果谢归能瞒得很好的话,在他彻底带她离开之前,就让这件事不要出现在她简单的、明朗的世界里吧。
为了这点,他会更努力,找回她。
……
周二回到公司,收到春节放假通知的时候,昭昭才想起,分开时裴仅问她下周回不回家,她说自己要加班的那个周末,其实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不过裴仅竟然没有戳穿她,更没有趁势笑她,这么想来,裴仅的变化是真的挺明显的。
那天她给郁琳凌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郁琳凌当晚私聊了她,她说裴仅回国了,要不要一起见一面呢,昭昭当然拒绝了。
佳人玉成太过刺眼,她那颗本就不算正直的心脏不能再被嫉妒的火焰考验了。
朋友圈不停地给昭昭推送其他人给郁琳凌那条动态的评论点赞,几乎他们共有的好友都对此做出了表示,并且所有人欢欣鼓舞喜闻乐见,以一种“啊,你们终于在一起了”的姿态。
昭昭有一瞬间想要取消自己的那个赞,但最终也只是左滑选择了“不再通知”。
退出来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郁琳凌漂亮的头像。
郁琳凌的头像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里她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光托腮看着镜头,另一只手捏着精致的陶瓷勺子搅着咖啡,她冲着镜头盈盈浅笑,栗色的波浪卷发几年如一日的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在昭昭的印象里,郁琳凌始终是这个发型,一头卷曲有型的大波浪往后撩着,额前永远一小撮刘海听话地悬在眼头,万分服帖坚固。
她是昭昭和裴仅共同在的排球社的副社长,有次运动会郁琳凌报了名,前来围观的社员打赌郁琳凌的刘海发型一定崩坏,然后那天四级大风,800米的长跑,都没能让郁琳凌的刘海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