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一脸懵逼的看着舞台上不断被扔上来的钱和一些东西,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就是不知道摔没摔坏。
戏曲传统,喜欢的观众会为台上的演员进行打赏,扔在地上的归剧团所有,上台放在演员身上的,说明观众对这个人演的十分喜爱。
在以前日子苦的时候扔什么的都有,瓜果蔬菜,烟酒糖茶,梅老先生曾经在演戏的时候还收到过金条。
这种行为也代表着观众对演员才艺卓绝最佳认可,也是戏曲演员本身最大的荣誉。
但这份荣誉放在一个歌手身上。。。。。。
白生见此连忙喊道:“别扔了!别扔了!我看不。。。啊,不是,心意我领了,别扔了,浪费钱!”
。。。。。。
话音落下,直播间顿时乐了起来。
“白生的意思:别扔了,别扔了,我懒得感谢这点仨瓜俩枣。”
“不行了,笑抽了,你看白生那一脸懵逼,笑死我了。”
“每次看他表演总能搞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赵子龙一身是胆,白生身上全是活。”
“那么多戏曲大师演的这么好,都没接到一个打赏,白生一首歌下去都快被扔上来的东西给淹没了。”
直播间一阵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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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白生苦着一张脸。
第一排的一众大师都齐齐的站了起来,陈应隆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带着一丝哭腔的笑着说道:“接下来吧,这是观众对你的喜爱,我们当年也都经历过这种,虽然规模比你小了几十倍。”
这一句,冲淡了第一排有些伤感的气氛,但还是有几位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
其中一位大师,评戏的代表人物,王英兰颤抖的说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赤怜。”白生答道。
“好一个赤怜,即便是戏子,也身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好啊!”
王英兰颤抖的朝着舞台挪着身体,她已经九十了,能动就已经算是个奇迹,所以身旁两个比她稍微年轻一点的搀扶着往前走。
她边走着,边诉说着故事,由旁人在嘴边托着麦克风。
全场所有人的欢呼声都开始静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这位老人家想要说些什么。
“我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小的时候父母被鬼子残害,我藏在地窖里躲过了一劫,但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没办法,我只能上街要饭,那年我九岁。”
王英兰用着近乎有些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这段悲惨的过去。
众人听后无不微微张开嘴,眼中的是无以复加的震惊和同情,能让一个九岁孩子在跨越了十倍的时间里,记得如此刻骨铭心,可见当年那些畜生到底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王英兰继续诉说着:“后来的我很幸运,在要饿死的时候被戏班子收养,成为了班主的徒弟,有了口饭吃,还能练戏,以后上台也算有了一番本事。”
“练戏的日子很苦,我每天都受伤,只有实在不行的时候才会被允许休息一下,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丝毫怨言,因为我能感受到班主和师娘是想让我快点学会,每次我受伤的时候,都是师娘贴心的给我擦药,我本以为生活就会这么过去,等到我学成的时候,就可以赚钱孝敬二位了。”。
“在那一天,那群畜生鬼子攻破了城门,对我们的城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鬼子军官让班主去给他们唱戏,班主不愿,师娘就被强行带走凌辱一夜,第二天不堪受辱自杀,为了保护我们,班主只能去给那群畜生唱戏,让我们跑。”
说到这的时候,王英兰越来越激动,但年龄大了,气息跟不上,开始不断的咳嗽。
等缓过来之后,她声音明显有些微弱,但却无视身边人关心的眼神继续说道:“戏班子的人都跑了,只有我因为担心班主,偷偷跑了回来,但却看到班主用水袖在房檐上上吊自尽。”
“给鬼子唱戏,他不堪受辱自尽了!”
声音激动,浑身颤抖,但那浑浊的眼神却充满了仇恨和无可奈何。
“世人常说戏子无情,曾经的我十分不服气,与人争辩拿出班主的事迹,却被人说是凭空捏造,只因史书上没写,地方也没有记载。”
“小伙子,你叫白生吧。感谢你为那些在危难时期遭受鬼子胁迫,被迫唱戏的戏子,以及那些不愿意被残忍杀害但未被记载的人正名,而不是仅仅用‘戏子无情’这样残酷的话来概括他们。”
“还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