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变化总是逐一紧随而来。
就像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雷鸣。然后雨下。集市里的人四窜着,咒骂着,收起了摊,关起了门。
雨淅沥哗啦地下,落在屋瓦上出清脆的声响。人流涌动,逐渐散去。
“乐居”酒楼的门依然是敞开着的,但是近门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人。
酒楼外的街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身上各带有一把刀。
从雷鸣响,到雨下,及人散去。
两个刀客像是死人一般静静站着,对峙。
闪光突然掠过,沉闷的轰鸣声紧随。雨渐大,而刀客们依然。
直到其中一个刀客额头缚着的红色头巾被雨泼洒成血色,紧贴在脸上那刻,另一刀客动了。
原本环抱着双手的刀客踏步上前,伸手前指,沉声道:“你身上那把刀是好刀,但你不是好刀客。”
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不冷不热地道:“我的确不会用刀。”
刀客道:“你不仅不会用刀,还是个懦夫。”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道:“我和你无怨无仇。”
便是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若妍,这乞丐挺可怜的,把银子分他一些吧。”
紧接着又传来另外一道悦耳的女声:“知道了,姻姐。”伴随着略微踏水的声音以及风带过的芳香,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别过脸去,看见两位妙龄女子步入酒楼的倩影。
还有蜷缩在酒楼边上的乞丐,正自看着放有几锭银子的破碗呆。
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转回头,现对面的刀客两手自然地下垂着。
——如果我想杀你,刚才你已经死了。
“可是你没有动手。”不仅没有动手,连唯一的一丝杀气也都没有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一个会在这种时候因女人而分心的刀客出手。”刀客的声音带着略微浓烈的失望。
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淡然道:“是,从下雨开始到现在,走进这家客栈的人,不少。”
刀客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好奇心杀死。”
“即使有,也不会是今天,更不会是你。”男人信手撩开额边的头巾,目光越过前方的刀客。
刀客想了想,道:“原本我也是要进这家客栈的。”
缚着红色头巾的男人把目光落回刀客身上。
刀客道:“我想知道是自己的刀快,还是那个人的剑快。”男人微下低头看着自己略微皱巴的手,问道:“你的刀很快?”
刀客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男人摇了摇头,道:“我从不喜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所以你不配用你身上的那把刀。”
男人抬眼望向刀客,却被客栈二楼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注意力。
一连串暗器高穿越的鸣响声,以及闷哼声,惊呼声,还有倒地声,四木桌碎裂声。忽然响起来,没有丝毫停歇的时间。忽然又全都消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生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