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觅是谁?”乔欢荷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毕秋泉道:“我在江湖上的名号。”
乔欢荷一拍手:“我就说嘛,毕大哥身上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这就是其中一桩。”
毕秋泉无可奈何,只能开始想自己的故事,他这人挺不看重自身,也不常常回顾自己的过去,因此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讲起。
乔欢荷目光灼灼:“毕大哥,怎么了?”
毕秋泉有些愧然,实话实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他这番话和这幅神情落在乔欢荷的眼中,便像是有苦难言,她虽然任性,但在别人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会成了个体贴之人。
她想,难怪毕大哥不想谈论自己,定然是因为他身世凄惨,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他才会背井离乡,流落江湖,小小年纪便四处闯荡,孤身一人,走过了许多地方。他虽说自己四海为家,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的家,他定然渴望亲情,可是他却身不由己。
乔欢荷看着毕秋泉,觉得他甚是可怜,眼神里便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毕秋泉并未注意到乔欢荷的眼神,他对面坐着的是谢九尘,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件事情,正要开口,乔欢荷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什么?”毕秋泉被她打断后,一瞬便忘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
乔欢荷也不知道到底想起了什么,她急中生智:“我想起来了,今日爹爹让我来谢府,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给伯父带一句话。”
谢九尘道:“什么话?等会我帮你告诉父亲吧。”
“不行。”乔欢荷说谎不眨眼,“爹爹说了,要我亲口把话带到,我若是没有做好,回去他肯定又要唠唠叨叨了。哎呀,我先去找谢伯父吧,你们先聊,不用管我。”
说着,她便小跑着离开了院子。
乔欢荷走后,毕秋泉问:“谢兄还要听我讲故事吗?”
谢九尘道:“无觅若愿意讲,我定当洗耳恭听。”
毕秋泉难掩笑意:“我倒是愿意讲,就是怕谢兄笑我。”
“那我尽量不笑。”谢九尘认真道,“想笑也会尽力忍住。”
毕秋泉摇头道:“这倒不必。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小的时候我身体比较弱,我娘便请了一个江湖神棍上门,问应该怎么办,那神棍说,要把我当女孩养两年,自然就会身强体壮。”
毕秋泉的娘听了之后,立刻着手安排,她将毕秋泉的衣服全部换成女童的样式,给他戴的也是女孩的手势,别的男孩都在上蹿下跳的时候,毕秋泉在家中学习刺绣。说来也是奇怪,虽然那两年间,全家人都把他当女孩看待,但他却从未觉得自己是女孩。学习规整的坐姿,只在人前,人后立刻变回吊儿郎当的原样;娘亲不给他爬树,他就在自己的床架上下爬来爬去;五岁的时候拿起绣花针,十五岁的时候便拿起了冰冷锋利的剑。毕秋泉笑着总结了一句:“看来,我注定是属于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