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娇声道:“盟主如今正是意气焕发的时候,日后也当是长命富贵,奴福薄,便是盟主百年,奴也没有叩拜盟主的那份福气。”
周怀晏看一看他,笑出声来。
上位者气息微凉,喜怒不定,倌儿拿捏不准他心意,心头一阵忐忑。
周怀晏收敛了神色,捏住他下巴,逗弄一下,倌儿顺从蹭着他,身子一下柔滑地攀附在他身上。
周怀晏低声道:“是啊,长命富贵。”
他随后抬头对着门外嘱咐:“追上那个沙弥,告诉他,三日后我定会到首辅府上一聚。”
周怀晏将孙闻斐和潘阎的尸首悬于城头,堂堂皇皇,仿佛要做些什么给天下人看似的。
萧仲文送药来时说了这个消息,叶璟明神色黯淡,一碗苦药灌下去,脸色更白一分。
萧仲文只得劝道:“结果总归是好的。”
叶璟明别开头去,想了想对他道:“仲文,可否加大药量,我想一日三服。”
萧仲文哭笑不得:“又不是吃饭,凡药性都有几分毒性,别说大夫不让开药,我也是不许病人这般胡闹的。”
叶璟明黯然,片刻苦涩道:“若我好得快些,我是否就能亲手杀他了?”
萧仲文敛眉,取过软巾来拭了拭他额上冷汗:“周怀晏还活着,我们就不急在一时。”
叶璟明眼瞳微微亮了一亮,萧仲文拿走他手中药盏,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
萧仲文道:“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唐云峥出事当晚,恰是你二人激战的当口,有渔夫见有人自山脚下搬运了些什么到船上去,那只小船挑着夜灯,连夜离城去了。”
“这两个月来,我们遍寻云峥不着,虽希望微渺,但若他吉人天相,为路过船夫所救,结果也未可知。”
叶璟明挣扎着便要起身,萧仲文按住他肩头:“你须得再养一个月方才动身,周怀晏仍在追杀你,你拖着这副身子去找人,又要叫我担心了。”
他眼神有些责备:“若你再莽撞行事,我不会告诉你船只是顺着哪条水路去的。”
叶璟明只得答应下来。状态较之前好上许多,身上虽有大伤不愈,但不会像前期日子那般整宿不眠发疯练剑了。
余穆尧很快听说这事,便提出要与叶璟明一块找人,萧仲文头疼。
他道:“我们在外逗留三个多月了,九河城那边传来个不好的消息,这事是真的,我们需得尽快赶回去。”
余穆尧眨了眨眼:“先生说那船只往鹿州方向去了,鹿州与九河城就相隔一座城关,我们顺道一路找过去,停留几日,应当不妨事的。”
他兴冲冲就要与叶璟明去说,萧仲文喊住他,模样左右为难。
“消息是我编的,根本没有船夫搭救这回事,”他抿紧了唇,终是道,“他忧思太过,心气郁结,我恐怕他一点意见听不进去,又去剑盟莽撞复仇,故才编来骗他的。”
“他痊愈后,会动身到鹿州去,我们在九河城,万一有个好歹随时也好接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