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雨:“不是,我比较喜欢吃肉。”
二弟:“……”
一人也就分了几块肉,再加那么丁点儿肉末,早捞起来吃完了,都意犹未尽得很啊。
不过,好歹也重温肉味了,纪霜雨一边回味,一边顺口问道,“我还说梦话了?”
他白天太累,夜里睡得沉,哪知道自己说没说。
“前天给四妹收拾完尿炕,你倒下没多久,就念了好几句,什么‘不要男妈妈’。”
二弟纯真地看着纪霜雨,“什么意思啊,大哥?”
纪霜雨:“……”
呜呜呜呜就是大哥真的很苦的意思啊!大哥真的不会带小孩!
“我也听到过。”
三妹冷不丁道。
为什么要用冷不丁来形容呢,因为虽然三妹一直蹲在旁边,但她实在黑得快和背景融为一体,气息微弱,差点又吓了纪霜雨一跳。
“说什么了?”
二弟问,想看看自己听到没。
三妹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不要葫芦娃’。大哥,‘葫芦娃’又是谁?是‘南妈妈’的孩子吗?”
纪霜雨:“…………”
……就是你啊!!隐身娃!!
每天回来都要被三妹吓几次,很累的。
纪霜雨糊弄道:“没什么,都是戏词。你快吃吧,老六。”
咱家哪来的老六??
几个小孩茫茫然还想纠正,已被纪霜雨按头干饭了。
。
虽然存款又成了0个铜板,但接下来几天,纪霜雨至少不必满城各戏园跑龙套,担心今天是不是会饿肚子了,他专心在长乐戏园帮徐新月重整舞台,完成设计。
因为应笑侬颜控,纪霜雨在他面前算说得上几句话。
——要说起来,纪霜雨以前的口才并没有这么好。也是做导演工作久了,为了完成自己脑海中的概念,和投资人沟通,和演员沟通,和摄影师沟通……太锻炼人了。
如此劝说着,脾气极差的应笑侬,这才买了些饽饽去给戏班的伴奏贴饼。
什么叫“贴饼”呢,这些拉琴打鼓的伴奏乐师,拿钱都比台上角儿要少的。但是演出是个合作嘛,伴奏的要想让你唱得不舒服,尽可以刁难。
演员要是私下送礼打点伴奏的,就叫贴饼了。那种特别牛逼,尤其能在唱腔设计上出力的乐师,演员也常私下补钱,讨好着。
先前应笑侬和他们不对付,就唱得不怎么舒服。
应笑侬去送回礼,那边收下,大家也算是握手言和了。
纪霜雨都是为了最后呈现的效果着想,他还想再看看这戏曲演出的部分能不能加强,却是说不上话了,搞得他极为手痒。
纪霜雨就去撺掇徐新月:“我说东家,你要不要索性聘请我做导演啊?”
“导演是什么?”
徐新月茫然道。
“就是一个总督演出的人,负责一切和戏有关的事,从灯光、音乐到表演,指导大家排练。以期上台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纪霜雨解释道,“西洋影戏拍摄就有这样职位,我也是对剧情有些见解,感觉改了后,效果会更好。”
徐新月也看过电影,但没咋在意过导演,他反应还挺大:“梨园何时有过这规矩,还临场排戏?这听起来像是钻锅啊。何况,还是你一个外行,想给内行排戏?”
钻锅意思就是演员临时学习自己不会的戏。这会儿讲究的是“台上见”,临场排戏,那内行是相当不耻啊,说出去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