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斜斜射过来,将沈禾与戚拙蕴的影子拉的极长,拖得远远的,半截折在了宫殿的墙上,瞧起来似乎纠缠在一起。
戚拙蕴说:“禾禾无需忧虑这些,哥哥的权柄就是用来给你做靠山的,惹了麻烦,哥哥会解决。若是你不用哥哥这个靠山,那权柄有什么用?”
沈禾嘿嘿笑了两声,乖乖的应下:“我记住了,下次就报哥哥的名字好吧?”
他心说男主可真会说话。
权柄这东西,对事业文男主不都是心向往之,哪儿管怎么用。
他心中随便想了想,回到殿中,戚拙蕴还是坚持让周彦给沈禾重新看了手,而后开了药来。
沈禾被抓着手。
连翘点灯,烛火晃动,他被养得过好,除开上课与自己玩耍在外头溜达,往日里养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肤色雪白。
沈禾自己也宅,到了夏日,日头毒的时候,他在屋里左右打滚都不会出去半步。
雪白的肤色到了烛火下,泛着种白玉的莹润感。
他现在的手纤长,跟幼时那短短的小胖手不同。
唯一相同的,大概是戚拙蕴仍旧能够,轻易将这只手拢在掌心里。
他捏着沈禾的指尖,为他上药。
沈禾这会儿觉得痛了,他龇牙咧嘴说:“哥哥你轻点!轻点!嗷嗷痛!”
戚拙蕴动作已经很轻,他听见沈禾痛叫,笑他:“禾大人不是没受伤?这点小伤何足挂齿,怎么痛得大呼小叫的?”
沈禾左手盖住脸,粗着嗓子说:“禾大人今日一时失手。况且禾大人也是肉做的,小伤也会痛,呼痛再正常不过,不要有刻板印象。”
戚拙蕴被他逗的笑出点气音,上药的手指抖了抖,压在伤口上,沈禾顿时哎哟哎哟:“轻点,轻点!哥哥实在不行,你让我自己来上得了!”
戚拙蕴压着嗓音轻斥:“别动!最后一点药抹开就好。药膏沾在我手上。”
沈禾马上乖了。
上完手上的药,他仰着下巴,将脸伸过去。
脸上的污迹用水擦干净,那道伤痕顿时如同美玉上唯一的裂痕。
让人瞧得分外碍眼。
戚拙蕴轻轻将指腹上余下的药膏沿着伤口抹开。
烛火下,少年仰着面孔,眼睫颤动。
戚拙蕴垂着眸子,凝目瞧他,有片刻的走神。
他回过神来时,沈禾将脸退了回去,用帕子帮他擦手上的药膏,问:“哥哥,擦干净了吗?手指上还有没有?”
戚拙蕴轻声说:“没有了,都擦净了。”
他站起身,揉揉沈禾的脑袋:“写完课业,早些睡,明日宋少傅大约不会来东宫,你若是要出宫,也得吃完早膳再出去,知道没有?”
沈禾点头,仰着脸看戚拙蕴:“哥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要早些睡哦。”
戚拙蕴离开后,沈禾马上蹬掉鞋子,跳上床去扒拉他的书,翘着腿躺在大老虎背上,美滋滋的看他的话本子。
先让他看看。
明天不上课,作业等等再说也来得及。
芜湖~
连翘跟荷菱无可奈何,将床头的灯火挑得更亮些。
那厢,戚拙蕴回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