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朋友借宿你那空房住两天,方便么?”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问,只说:“来吧。”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我,将自己灌得很醉。
“看样子,你是有喜事儿了?眉开眼笑的!”她绕过音响,推推我说道。
“哪里哪里!主要是对你这房子挺满意。”我双目微闭,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这么说,我还倒不想让你搬过来了。”她找了个靠枕倚着沙发,和我并肩坐在地上,“我这人就这样,喜欢跟人拧着来。”
“无所谓!无所谓呀无所谓……”我继续摇头晃脑,跟吸足了大烟似的上头,想起来就摸了根烟抽上。
“别什么都无所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臭毛病呢,问什么问,那么喜欢人问你问题,怎么不去找份服务台的工作?”
“你说对了,我就是干这个的——我在酒店工作,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继续摇头,“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我想知道。”她的视线由我的眼睛移向窗外的月亮,“你的过去。”
“你有病啊!”
“你以为你是谁!”她瞪了我一眼,“我是今天才想起来问你的好嘛。起码,我们第二遭在同一个屋檐下碰头,总不能形同陌路吧?”
“告诉你也无妨!鄙人萧东,萧条的萧,不是东西的东!”
“呵呵,是挺不是东西的……好吧,我叫阮依凡。其实,我是想问你,嗯,你一定有女朋友了吧——别误会,纯粹是好奇。”
“没有。”我应了一声,起身上厕所。
“哼,你骗不了我。”她追到厕所外边大声嚷嚷道,“而且还很漂亮,是不是?”
“不漂亮也不丑,我是说没根本有。”我用手摸着湿漉漉的脸开门出来,“你烦不烦啊?看来名字真没起错,烦!”
“算了,你这人真没劲!什么都藏着掖着,好像人家都是盗宝贼似的。”她转身回房间,没多大会儿又出来,手里抱了一卷棉被,“给,自己铺上吧。太晚了,你就在客厅对付一宿吧。”
“我说,”她想了想还是动手帮我把沙发铺好了,“你别不知足。有个女朋友关心你,还想怎么样?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要是这样,跟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分别?”
“嘿!”我一蹦老高,“今儿晚上还来劲了!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呀,就来教训我?我就是个臭男人怎么了?本来就是!”
“行了,不跟你吵。我说得对不对在不在理,你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我跟吵。”她说完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抽着烟边醒酒边发呆。我行动上反应迟钝,思维却异常活跃,脑海中无数杂乱无章的画面纷至沓来。月光如一束聚光灯打在我的脸上,眼前立刻幻出无数个影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里面还有我自己,变了形的自己,像是照在哈哈镜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