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说着,身子又往沈云轻身边凑了凑。
不似顾珩那般,身上带着浅浅的松香味,顾承不知道是从哪回来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些酒气,那味道并不好闻。
沈云轻不喜,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瞧着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瑟缩着后退,顾承心情大好。
“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衡泽庐一早就闹鬼,半夜的时候,这里就会有痛苦的呻吟声,嘤嘤的啜泣声,可惨了。比起我,那才是最可怕的。”
“胡说八道。”
沈云轻瞪着顾承,冷嗤了一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别说我从未听说过衡泽庐闹鬼,就算真的有闹鬼之事,那也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找个暗室,关个人进去,入夜时候叫几声,多简单的事,二公子用这故弄玄虚吓唬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沈云轻不着痕迹的试探。
只见顾承神色微愣,不过片刻,他就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个妙人,也难怪顾珩会宠着你,甘愿为了你跟我爹吵。你这聪明通透的劲儿,要是用在床上取悦人,一定能把人伺候舒坦。”
“无耻。”
沈云轻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承见状,还要伸手去抓她,沈云轻抬手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指向顾承。
“二公子别太过分。”
“你敢对我动手?”像是瞧见了什么笑话似的,顾承不以为意的笑道,“别以为顾珩宠着你,你就能上天了,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青楼娼妓,顾珩玩个新鲜罢了,他那种没心肝的人,连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都不爱,能把你放心上?伤了我,事情闹大了,他是不会护着你的,到时候等着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呵。”
沈云轻闻声笑了笑,一转手,她就将簪子抵在了自己脖颈上。
四目相对,沈云轻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玩味。
她也不跟顾承兜圈子。
“你说的对,我不过就是世子爷宠爱的一个玩意,玩个新鲜罢了,他日被弃如敝履,也没什么稀奇的。可要知道,我本也不过是个青楼娼妓,烂命一条,能得世子爷两分宠爱,已是我的福气了。若是能住进世子爷心里,那更是我求之不得的福分。你若对我动手,我就死给你看,也当是为让世子爷记下我积福了。”
“话说的好听,你敢吗?”
“为何不敢?”
沈云轻拿着簪子的手,都更用力了两分。
“我正值盛宠,至少眼下,世子爷心里有我,我若出事,他必定不会视而不见。
再加上你这二公子,本也和世子爷不对付,以我的死做突破口,向你开刀,你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吧?你刚刚说国公爷训斥了世子爷,那会儿你倒是挺得意的,可若是因为你荒淫荒唐,闹的家宅不宁,兄弟反目,还见了血……
你觉得国公爷罚你的时候,会不会变本加厉?
这些年,在世子爷的荣光下,想要在国公爷面前得两分脸面,不容易吧?我若死了,你的努力不折一半,也得折十之一二吧?
能给世子爷帮忙,除了一个碍眼的,我也算死得其所了,二公子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