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也红了眼眶。
她知道这个老人,以后是很难活下去了。
现在因为案子还没结案,犯罪嫌疑人还没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还有一口气吊着,如果一切都结束了,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活下去。
宁稚和周成海在楼下咖啡厅坐到傍晚,见萧让他们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便带周成海在酒店餐厅简单吃了点晚餐。
周成海情绪始终低迷,宁稚没敢再提周玲玲,就问他小儿子的事。
“就在玲玲出事前半年,小儿子结婚了,这次春节前生了孙子。但自玲玲出事后,玲玲她妈妈也病了,没法带孙子,我们就让媳妇把孩子带去娘家,让亲家帮忙照顾。亲家知道玲玲的事,也很同情我们,一直帮我们照顾着孙子。我们对此一直很愧疚……”
周成海低着头说。
无论宁稚说什么,他都会想到周玲玲。
到后面,宁稚也不敢多说了。
吃得差不多了,萧让给宁稚发了微信。
萧让:【在哪儿?】
宁稚:【和周叔叔在餐厅吃晚餐,你们结束了吗?】
萧让:【快了。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饭,我去接你一起】
宁稚本来想拒绝,可一想这些人可都是北大校友,各行各业的精英,去认识认识,兴许以后有用处呢。
大拇指在屏幕上按着,回复道:【那我把周叔叔送回去,就去会议室找您】
她把周成海送回房间,就回会议室找萧让。
已经结束了,大家在寒暄着。
宁稚猫着身子走到萧让身后,点点他的肩膀:“我来啦!”
萧让起身:“走吧。”
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移步酒店中餐厅。
周成海不在,大家不用顾虑他的心情,直白地聊起了案件。
“尸体没有找到,即便有嫌犯录音的口供,也还不能补齐完整的证据链。”万志东说,“不仅如此,嫌犯还更换了律师。”
宁稚叹了叹气,问萧让:“更换了更厉害的律师吗?”
萧让点头:“嫌犯一开始聘请了私人律师,但案子最后追加起诉为“绑架致死”,他申请了政府公派律师来为他做辩护。英国宪法规定,这类案件,律师团至少要有一位有死刑罪辩护的经验,在伦敦,有这样经验的律师,能力都很强,所以嫌犯走了狗屎运,获得了四位相当厉害的公派律师,他们组成了一个律师团,这些人的实力都远高于嫌犯之前的私人律师。”
宁稚虽然没在英国读过法律,但大学时期她热爱英美律政剧,她很清楚英美走的是判例法,陪审团制度。
只要辩护律师能从以往的案例里找出一例,判嫌犯无罪的,甚至用技巧影响陪审团决策,那么嫌犯逃过制裁或者轻判的概率很大。
宁稚有些绝望,说:“没有办法了吗?”
萧让叹了叹气:“检方也不敢怠慢,从外地请了一位相关经验丰富的检控官,此人同样在死刑罪起诉方面经验丰富。检辩双方列阵对战,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宁稚稍稍放心:“那就好。对了,刚才我和周叔叔回避了,万律师是不是公布了犯罪过程?”
萧让脸色不佳:“嗯。”
“我想听。”
“聚餐结束,回房间我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