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谢苗的问话中惊醒,摇了摇头,然后用故作惊讶来掩盖刚才的失态:
“昨晚你们就坐在离我们几个不远的地方?我没看到你呀。”
“你李大聪明怎么可能看得见小女子我,看你在那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还指手画脚的,然后又是拿着瓶子喝酒,眼睛里还看得见旁边有人吗?或者看见了也装成没看见啦,怕我来打扰你呀,谁知道呢。”
谢苗像是生气,又像是抱怨的在对我诉说,而从她的口中我能想到昨晚她应该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而因为高兴,昨晚我根本没正眼去看过旁边的那些人,当然晚上也是看不太清楚的,更是想都没想过她会出现在我们不远处。
“我小狗骗你,是真没看见你,要不然肯定过来打声招呼的嘛。”
“你就是小狗呢,自己都说是小狗了,而且刚才还说昨晚江边的事你不知道呢,就是个骗子,以后我喊你李小狗得了,而不是李小武。”
她又说我是个骗子,而我的内心反而有些窃喜,因为此刻我们说话越来越随意,没有太多的故做表现和伪装,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熟人。
今天这餐午饭是我来这个厂吃的时间最久的一次,食堂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而我们的饭盒里还有一半没吃完。
所以还得继续慢慢吃着。
“你几个兄妹?”
谢苗又问着我。
“三个,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
“你是老小,难怪看起来有些骄贵,感觉像个小孩,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知道吹牛,感觉还很怕生。”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嘛,我只是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你呢,几兄妹?”
问完我自顾自的吃着饭。
过了一会她才回答我:
“四姐妹,上面有个姐,还有两个妹妹,三妹跟你一样大,小妹还在上初中。”
她的声音像是骄傲,但是我还是听出了点点失落,在农村嘛,封建思想还是挺严重的,父辈们总觉得男儿才能传宗接代,而女孩总让人看得没那么重要,这是几千年遗留在骨子里的顽疾,算是一种文化病态。
“挺好啊,看了你就能猜到你的姐妹都很聪明的。”
我给了她一个特别真诚的笑容,然后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接着往下聊,直接问她:
“你上个月发了多少工资?”
“690,你呢?”
“我没你多,才570”
我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上班时务实点啦,多做点活,别一天在车间里吹牛,多想想家里的父母,想想他们的劳累和不容易,父母对我们是抱着希望的。”
谢苗很认真的看着我,说的很真诚,像是兄长,更像姐姐,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来自她的善意和关心,我心里特别的温暖。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走啦,吃完了没有?”
她开始催我了,而我也基本吃完了,然后我们站起来朝食堂周围看了看,相互笑了,因为此刻食堂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只剩我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