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造反成功,他会放过封胥吗?
他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会。
他不会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从前是她的倚仗,现在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但温宝儿不想死!
封清斩在杀尽封胥的亲信官员后,又斩杀了几名宫妃。整个宫宴惨叫连连,鲜血肆溅,堪比炼狱。浓烈的血腥味让温宝儿差点呕吐。
温宝儿咬咬牙,小心护着肚子跪在了封清脚边。她仰着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封清曾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太子哥哥,我是宝儿啊!你还记得我吗?”
温宝儿的脑筋快速飞转。她知道封清和封胥站在对立面,她现在要和封胥拉开距离。她说了很多,说她和封清的青梅竹马之情,其实一直在等封清来娶她,但封胥夺位,她也被父亲强制嫁人了;说她婚后也不忘封清,因此和夫君关系冷淡;说她被封胥看上,被强制带入后宫,饱受凌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不该存活。
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说,封清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动,只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他把她抛弃尊严的极力求生当做一场滑稽戏,她是戏台上卖命表演的丑角,他是戏台下冷静无情的看客,嘲笑着她拙劣的演技和丑态。
意识到这一点的温宝儿全身都在抖,但还是保持微笑,只是眼睛却不受控制得一直掉泪。
“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刚刚砍头颅的时候废了点劲,封清的脸上还残留着显国公的血迹,他没有去擦,带着那抹血迹低头看着温宝儿,“瞧瞧,孤都没说上几句话,又哭了。温宝儿,你是不是现在还做着孤为你谋反、将你扶上皇后之位的美梦?你不过只是孤以前用来打发时间的笑话玩意罢了。”
封清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将温宝儿拖下去:“看在你以往为孤带了不少笑料的份上,就给你一个体面,毒酒赐死,留个全尸。”
侍卫的动作很是粗暴,温宝儿的拼命挣扎却没有换来他们的怜惜。他们撬开了温宝儿的嘴,将一杯冷酒灌了下去。些许冰冷的酒液从温宝儿的嘴角流出,打湿了温宝儿的衣裳。
被灌完酒的她像一块破布,被随意丢在了地上。
在温宝儿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她听见了帝王驾崩的钟鸣声,听见了封清嫌恶的低语——
“真丑!”
温宝儿以为自己就这样一尸两命,可她再一次睁眼看到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一个年老的婆子,婆子旁边站着一个熟人。
“青竹?!!”她惊讶地叫出了声,同时也发现自己的肚子还是鼓囊囊的,她的孩子也没事,“怎么是你?沈知檐让你救我的?”
宫变之时,沈知檐的确不在宫宴现场。
在看到禹乔和封胥位置空着的时候,温宝儿就知道封胥想要故技重施。她低头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再抬头一看,沈知檐也不见了踪迹。
看来,沈知檐在宫变中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在封清的眼皮底下将她一个育有废帝之子的妃嫔带出了宫。
温宝儿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沈知檐的能力有多强。
她摸了摸肚子,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还挂记着她的生死。
他对她是不是——
温宝儿心跳声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