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端坐在主座上,面色平静,波澜不兴,深沉的眸子在对面站着的四人身上来回打量。
白琏,玄烁,朱玉,东夜。
四人脸上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关注而生出胆怯,不适,疑惑,抑或是其他不属于他们该有的情绪。
而这,是他期待很久的结果。
“公子。”四人异口同声唤道,神色尊敬。
“一年前,如朔将你们聚集在一起,经过精心地训练,如今我看到的是神色熠熠,各具绝技的你们,你们四人将会成为独属于我南宫宸的四大护卫,跟着一起光复南宫一族往日的盛貌,尔等可愿意。”
“属下愿意誓死追寻公子!”四人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在大厅内。
南宫宸唇边露出了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森术,沧漓,琉璃的离去而感到愤怒伤心,大抵是一切都了然于心了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暗哨四人从最初的感激,依赖逐渐转为震怒,痛心到最后的平静。
无可否认,炎烨,沧漓,森术和琉璃一路走来,扶持他,保护他,为他出谋划策,功不可没,但是对于他们四人的真实身份,他不可能完全介怀,每每一想到他们四人是皇上安排在南宫府的细作,他便无端地生出怨恨来,或许他在为自己的谋略暗自欣喜时,那远在京都的皇上对他噗之以鼻吧。
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而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到惊觉而起时,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若要将他四人分而击破以他的才智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念及这将近三年的时光里,他们竭尽全力护得他的周全,旗下的产业也由他们打理得仅仅有条,最重要的是,他们跟他一同成长多年,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两方,鱼死网破。
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呢,是那个晚上吧。
在蓟州的齐城主府,他们三人月下石凳相坐,一字一句,完全飘进他的耳里,当时他的反应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背叛后的痛楚。
直到后来,慢慢明白其实他们四人为他做的已经很多了,多到阻抗圣意的地步,于是便开始释怀了,心境
也平缓开来,终究是不属于他南宫宸的人。
他们的相继离去或许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的目的是重振南宫一族的盛貌,自然是不会留下皇上的的人在身边,养虎终将会成患,这个道理他明白,如若有朝一日,他们必须站在对立面,又该如何。
与其让那难以面对的一天到来,不如此刻就一刀割断往昔情谊。
在他失踪不见的情况下,他们三人毅然北方,并不是说今时今日他会怪罪于他们,只是说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南宫府赠与他们的和他们这一路帮他的,从此划分开来,不再拖欠。
是日,南宫宸派白琏与东夜留在锦州与徐紫玉接洽相关事宜,徐紫萱给他的那一剑想必徐紫玉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说之前她是因为叶子轩不得不同与他的协议,那么那一剑便推波助澜让她心甘情愿旅行协议中的内容。
玄烁,朱玉跟随他回汴州,因为月牙的面色越发苍白,那薄唇上的暗色久久消退不去,他很担心,只想迫不及待回到汴州请莫清道长亲自为她诊治。
至于如朔带领着金衣骑,还不到露面的时机,须隐蔽起来。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轩辕荀的御前侍卫一职已经被撤,轩辕奕宰相之位也被架空,至于那疯癫成狂的轩辕婕怕从此再无独宠之日。
父母之仇,家族之仇得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