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白叹了口气,「我何曾不想。可是做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对我来说都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青檀难过的说不出话。
在未认识他之前,青檀一直觉得自己命苦,无父无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比起李虚白,她觉得自己已算幸福,她没有背负血海深仇,不用替父母平冤昭雪,她身体康健,无病无痛。
她心疼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萧元盛,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帮他?」
「萧元盛帮我布局仙人状,一旦事情暴露,他犯的是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他堵上身家性命来帮我,在他需要我相助的时候,我又怎能置之不理?士为知己者死,我即便赌上命也会帮他。」
青檀气道:「可是他也没想让你死啊!你为何这么傻?」
「如果张夼和江进酒被人截杀,你会不会去救他们?如果救他们,你可能会死,你还会不会去?」
青檀没有回答,她会救,会去。
「既然他是你的至交好友,你为什么不把练功的事告诉他?」
「他一旦知道,肯定会阻拦我,甚至会强行废掉我的武功。不管我是半死不活的残废,还是无知无觉的活死人,他只要我活着就行,但是我不想。我宁愿拚力一搏,也不愿苟延残喘,生不如死。我要把命握在自己手里,是生是死,由我自己来定。」
李虚白松开双臂,手握住青檀的肩头,低头看着她,「你是我的知己,你一定能明白。」
知己两个字,让青檀动容。是的,她懂。如果是她是李虚白,她会选择和他一样,去拼一把赌一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她不是,她和萧元盛一样,只想他活着,那怕他残废,那怕他昏睡不醒。
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咕嘟声越来越响。
青檀低声道:「你出去吧,水热了我要擦身。」
她出门在外不是很讲究,但卢燕儿方才在她脖颈后吐了两口血,她必须要洗一洗。
李虚白嗯道:「厨房没有门栓。我在外面替你看着,怕韦叔一会儿回来。」
果然,没多久韦长生就从驿馆折回来。他见李虚白坐在厨房门口的矮凳上,关切道:「你怎么不回屋里躺着?」
李虚白有点尴尬,指了下厨房,「青檀在里面。」
韦长生道:「卢燕儿已经送回去了,我留在附近看了一会儿。赵斐已经被人从衙署叫到了驿馆,北戎人要求验尸,赵斐和魏福坚持公主之躯金枝玉叶不能亵渎,两边闹的不可开交。我看,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走,以免有什么变故。你身体虚弱不能骑马,我明早去雇一辆车。」
青檀听见两人说话,等她穿好衣服出来,韦长生已经进了屋内,熄了灯。
李虚白别别扭扭道:「天也晚了,要不,你别回客栈了,和我……挤一挤。」
青檀毫不介意道:「好啊,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李虚白心头一跳,急忙看向韦长生的屋子,生怕他听见。
青檀轻声道:「锅里还有热水,要不要我帮你洗?」
李虚白心头又是一跳,忙说不用。
青檀好心道:「我是怕你身体虚弱昏过去,你别多想。」
不多想才怪。
等他回到房内,青檀已经解开头发脱了外衫,窈窕美丽的身段在薄薄的内衫里若隐若现,李虚白顿时不知道眼睛朝那里看,心慌意乱地熄了灯。
青檀问道:「你带药膏了吗,我帮你涂涂。」
「不用,我方才涂过了。」
「后背也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