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狂生不是补天五彩石。”王勃轻松无所谓地自我调侃:“我是一块留着无用,弃之可惜的顽石。”
“你有自知之明,就该知恩报德,怎能恩将仇报!”裴炎立刻乘机栽赃。
王勃急了:“我何曾恩将仇报了。”
裴炎挑拨道:“皇后恨你一篇乐府临高台,引出一个美妙人鬼情话,惹起了一场新城公主是死于京城,还是幽禁在剑阁,生死难断的公案。”
王勃坦然辩:“这分明是歹徒造谣,他们别有用心与我何干。”
“事是由你起!皇后怒你让她遭人猜测,被人诬陷。”
“她既能为我金盆雪冤,若再追查就能真相大白。她如若怨我,还不如怨那嫁祸于人,陷害无辜的罪魁祸首。”王勃反驳。
“正因如此皇后对你有怨,但更恨你不仅没出面当众辟谣,反而去教唆太子李弘私自探冷宫,迫使她不得不出面赐婚,将两位老公主下嫁给老兵。”
“这样按人伦,依人情顺乎天理的仁义之举,不是召来举国上下,人人称道,大快了人心吗?”
“可是这场婚嫁,证明了娘娘今朝讲仁义,也反证了她几十年前丧过良心。”裴炎又别有用心了。
王勃终于上了圈套:“娘娘若因此而怨恨王勃,我是受了冤屈,也不抱怨。”
“为什么”?
“不少人咒骂皇后娘娘狠毒凶残,可是王勃认为她深心中还是深怀着一颗女人独有的慈母心肠。”王勃由此而言其他:“可惜我又将要贬出京城,否则我真想向她再上谏言吐吐衷心话。”
裴炎以为得计:“贤侄已深知武后胸襟,若有谏言表章,老夫也愿像老右相刘祥道,为你转呈上去。”
王福畤忙于否定:“这狗奴才嘴中岂能吐出象牙来。裴相国事烦忙,休要耽误您宝贵时光。”
王勃不理父亲阻挠:“我有忠实谏言,写成本章呈不呈得上去,实实难料。如果裴相不弃愿代王勃进谏言,就请转奏皇后娘娘。那剑阁的金寡妇代皇后娘娘在洛阳龙门佛窟显现法身,让画师工匠塑雕巨佛,现已大功告成,既将开光。这位作揩模的护法圣母,实实是一位为抚育孤儿,受苦受难的慈母,与皇后娘娘慈母心肠是一模一样。”
裴炎疑惑:“这是佛家法事,你提这件事为什么?”
王勃请求:“王勃此去虢州,唯一乞求皇后娘娘的慈母情怀,再发善心,让孤儿寡母团聚早日重返故土享受天伦之乐。”
“除此废话,你就没有其他所求。”
“王勃无德,不求非德之得。”
裴炎恼了:“你!你呀,太不知进退了!”
王勃冷讽后又热剌:“是是是,王勃愚昧就不知何时何地该如何进退,裴相老马识途,足智多谋能左右逢源,就请你教导教导,我该怎样才能一心二用,脚踏两条船。
“你……!”裴炎深受羞辱,难以发作愤愤离去。
“裴老相爷……”王福畤欲追回裴炎,一时气急连连咳嗽。
王勃急忙向前掺扶,被王福畤狠狠一掌推得踉跄后退。
裴炎气冲冲来到紫霞宫前,被宫门太监拦住:“裴右相请在此稍待。”
裴炎不悦地冲撞:“快替我去通禀,我有要事告禀皇后娘娘。”
宫门太监冷冷回应:“您的大事在地下搁一搁吧,娘娘在接受番邦使臣们进贡的那些奇珍异宝,正乐在天上呢。”
非炎忍下气恼,转带微笑:“公公,还需要等待多久?”
宫门太监目不正视裴炎,脸上掛了霜:“天上的事,我们凡人俗子谁能料定。”
裴炎无奈塞给银锭,太监如火烫着迅速退避:“你这是是用刀捅我啊,这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了,我死罪逃不了,你也得受活罪。”
裴炎只得拢藏了银子。太监向他轻轻吼道:“闪开,让路啊!”
各番邦使臣喜孜孜走出宫来,兴冲冲交谈而去。
宫门太监。这才扭头向裴炎:“裴右相,这该轮着你啦,跟我来吧!
武后靠在躺椅上,从身边摆着的贡品中,拿起一个和田精美玉石把玩着,随便问道;“哦,这个孤傲的狂生,他还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