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几个人都笑开,前头说话那个人也觉着没谱,笑笑也就放下了。
施家住在院子的最里面,见三人一路往里,就知道是来找施家的。
施家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家,不应该呀?
施家只有二儿子在外地,却是可惜了,当初夫妻俩工作多好啊,还自己买的两间房,傻了脑子的,为了爹妈偏心就让了工作去支边九原去了。
去年三月施家老二带儿子回来看腿伤,只看那个落魄没精气神的样子,就知一家子去九原没发展好,照比在燕城的时候差远了。
瞅施家一家子不待见的态度也知道,施家老二于家里是没什么助益了,可惜了,当初夫妻俩可是这片儿少有的厚道人呢。
除了施家老二,施家的亲戚都在燕城,所以眼前的一家三口是咋回事儿?
老施家也没门路认识这样的一家人呀!
就老施家屁点事都拿出来说的劲头,认识这样的人还不早满山嘚吧了,这些人就猜是不是找错门儿的。
正抻着脖子搁后面看的时候,施家人在屋里也瞧见了,赵三妹和施常志母子俩开门出来。
虽然是面生的一家三口,施常志也不敢怠慢,笑着上前问,“你们是?”
施愫愫已猜到是谁,不咸不淡地回道,“我是施愫愫,施常青是我爸。”
来前施常青阮静秋一起发话了,施有贵和赵三妹也只是他们的责任,和他们的子女无关,让施愫愫来了谁都不用理。
老爹老妈都发话了,施愫愫当然不会乱认亲戚。
眼前贵气逼人的丽人竟是窝囊老二家的小闺女?
施常志隐约想起去年三月老二来时,好像说过家里小闺女和一位副连长相亲成了,等他回去就该张罗办婚事这些。
前面院里老陶家去了的大女婿是升了副营长后,老陶家才月月得着接济的,说是当连长的时候也就那么回事,给钱给物都是有限的。
施家自觉家里一门子都是好单位工作的,一向瞧不起老陶家,所以施常志一听施常青说找了个副连长女婿,这连老陶家女婿都不如,他哪能看到眼里。
又问了阮静秋已躺家里昏了三年,施彦铭腿看着就不好治,就算能治估摸着也得倾家荡产才行,施常青又被排挤到了山里林场,他一家子的将来一眼就望到头了,说落魄都是客气的。
施常青这里是用不上了,又怕被沾上占便宜,母子三人商量后,就给施常青父子晾那里,家里都没让住,。
还是施常霞姐妹听说了,俩人帮着打听着,施常青才找到合适的医院给施彦铭看了腿。
知道燕城也治不了后,施常青父子一晚上都没多呆,直接坐火车就回了九原。
若不是这回小儿子施彦新结婚,想起赵三妹上回生日施常青寄来了二十块钱,施常志还是了解的,知道施常青这人就是穷了还要面子的,侄子结婚这样的大事,他这个当叔叔的咋也要拿二十块吧,多得个二十块不要白不要,施常志就拉着赵三妹写了那封信。
他和赵三妹当然知道路途遥远,花费也承受不来,施常青就是有心也来不了,所以前些天母子俩一直等着汇款单来。
可昨天正日子都到了,施常青的汇单也没来,母子俩可不就气上了,赵三妹从昨天开始不知骂了多少回了。
现在施愫愫在这里自报家门,施常青又记起她找的不过是个副连长。
刚才他着实被叶开的威肃惊到了,现在知道不过是个小副连长,脸上的笑跟着就收了,抬着眼角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瞧你们穿得周正阔气的,还挺唬人的,专为来燕城置办的这一身吧?咋了,嫁了个副连长就了不得了,连礼数都没了,看见长辈都不知道喊人了?”
赵三妹也是连正眼都不给了,“也不瞅瞅是谁生的,阮静秋能教出什么好的来,活该老二窝在北边儿穷地方出不了头,不听我的他就不可能落好。
婚礼都过了才来送礼金,这都怎么当叔叔的,让个不知四六的丫头片子过来,嫁副连长好金贵么,这是燕城,可不是陵水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可不好使呢。”
还是混过大杂院的最了解这里的人,邵征拉住施愫愫的手,“小姨,我爸不是团长吗?啥时候降级成副连长了?咋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小东西,真的是会抓重点打击。
看到施常志和赵三妹惊疑不定的眼神,施愫愫低头刮了下外甥鼻尖儿,“和不相干的人说不着,有那个功夫咱回家好吃好喝窝着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