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最看不上刘菊,冷冷道,“不过是小算计罢了,真明白人,断不会叫大舅先时把婚事什么的说出去。她不过是瞧我之前是个傻子,觉着我好笼络,方敢下了先手。如今见我冷着他们,她便退而求其次,琢磨着给大舅要差使。娶这样的女人,一不留神骨头渣子都得给她算计了去。”
“大舅还动不动的拿她跟娘亲比,娘亲样样替咱们着想。她却是人未嫁先把夫家样样算计个透,当真是刘家的好闺女。”唐惜春最烦刘菊,俗话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内鬼。上辈子他能落得那个下场,刘菊功不可没。
他娘亲因为事事偏着夫家,与娘家的关系一直不大好,若不是唐盛实在争气,刘家早不能再跟刘氏来往。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悲催,刘家深恨刘氏偏帮夫家,眼中全无娘家,偏生唐盛少年得志,举人进士一路顺畅,刘家见此状,哪怕刘氏真是个贼,他们也得全靠刘氏。
如今吃一堑长一智,倒是将刘菊教的好。只是,这样的女人,哪怕唐惜春猫命重生也再不敢娶的!
唐盛笑,“你娘亲那样明白的人能有几个。”出嫁从夫,这并不是说女人的地位多么低微。而是说,女人从夫,夫妻一心,方能过好日子。男人娶了老婆,若老婆事事只顾虑娘家,天天盘算着怎么将婆家的东西搬回娘家去,这样的女人,要如何夫妻和睦白头到老?
唐盛拍拍儿子的头,“放心,不会叫你娶她的。”
唐惜春翘着嘴巴,“难道你叫我娶我就娶了?我现在根本不想成亲,成亲的事等以后再说,不急不急。”
唐盛道,“先好生学星象吧。你星象学的如何了?”唐盛向来关心儿子们的课业,只是他不懂星象,也无从考较唐惜春,故此只能问个大面儿。
唐惜春道,“有件了不得的事,只是暂不能跟老爹说。”
唐盛笑,“连我都瞒?”
“因为了不得嘛,所以还要再算一遍才能说。”说到星象,唐惜春不禁心痒,道,“本来想多呆几天的,你一说,我又想回上清宫了。”
唐盛略一思量,问,“你学星象,莫不是星象有什么不妥之处?”
唐惜春一吐舌头,瞪圆眼睛,“这都能猜到?”
天象自来无小事,唐盛出门命小厮远远出去守着,问唐惜春,“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说。”
唐惜春有些不乐意,别别扭扭的,“你可别到处说去,谁都不能说。”
唐盛不满,问,“你还信不过你老子?”
唐惜春这才凑到唐盛耳根子处,小小声道,“就是算着,下个月似有日蚀。”
唐盛吓一跳,“这话可不准胡说。我怎么没接到朝中上谕。”自来天人一体,天象有异,天子都要做出解释的,朝中必有震荡。而且,按理若真是天象有异,该是钦天监测算出来,朝廷发谕天下各州府,做好发抚民心的准备。
唐惜春道,“所以我才说还要再算算,爹,你可别说出去。”
这种事,他即便知道也不敢乱说的,又问,“太妃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我跟师父一起算的。师父不叫我说,你非问我才说的。”
唐盛道,“有了可靠的信儿,你着人来跟我说一声。”
“那得等我问过师父。”唐惜春还是很有些职业道德的。
唐盛道,“以后有这种事,都给我提个醒。”
唐惜春立刻哼哼着臭美,“之前是谁死活不叫我去上清宫的啊!”
唐盛笑着拍唐惜春屁股一记,“蠢才,要是我拦你一拦,太妃能收你为徒么?”此时,唐盛已经完全忘了先时他是怎么把唐惜春屁股揍的几天坐不了椅子的。而且,唐盛已在心中百分百确认,儿子有这样的天分,完全是他老唐家的遗传啊。虽说唐盛自己算术水平一般,不过据说他早死的爹算术超一流,每次家里没饭吃,唐盛的小白脸爹就会去赌场弄些零用回家。他爹的名言是,除非庄家出老千,否则他绝不会输。因为实在太会算,赌场烦了他,都不乐意让他进门。
再想一想,虽然不愿意承认,唐惜春这种空有一幅好面孔没啥心眼儿的性子也像足了唐盛的小白脸爹。
唐惜春根本不领情,道,“师父不知道多喜欢我,我们感情好的很。”
唐盛不得不再次提醒唐惜春,“纵使是师徒,太妃身份尊贵,你也得知道礼数。”
“知道啦,爹,你说过一千八百遍。”唐惜春揽住老爹的脖子,“起来咱们比比,我觉着我又长高了,晚上都能听到骨头在咔吧咔吧的长。”
唐惜春说话向来有趣,唐盛不禁笑,“可千万别一觉醒来顶着房梁才好。”平平一站,他还是较唐惜春高大半个头的。
比了回个子,唐惜春唐算着二十岁的时侯应该能追上自己老爹了,他又问,“爹,惜时的亲爹很高吗?你看他个子蹿的,嗖嗖的。”对唐惜时的个头,唐惜春内心深处很是嫉妒。
唐盛笑,“惜时个子是不矮,你不是晚上也在咔吧咔吧的长个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