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你那个有钱同学啥时候过来,咱家没养过这些金贵东西,牛羊都让咱养瘦了,再不来别给饿没了。”蒋平的母亲刘娟捧着一堆干草,抱怨道。
蒋平擦了一把脸,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洪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要不过两天我去宋叔家打个电话问问吧。”
刘娟阻拦道:“你去镇上打吧,昨天你爸还跟老宋吵了一架,你这两个星期去他家,肯定被他撵出来。”
蒋平并不想去镇上,为了打一个电话来回四十公里,几乎一天时间就没了。
“还是再等两天吧,大洪说这几天就过来。”蒋平拒绝道。
刘娟不乐意地瞪眼道:“让你去就赶紧去,你同学给了咱那么多钱,走一趟打个电话就累着你了?”
“你要知道,咱家这个情况,难得能认识那种条件的朋友,这都是你以后的人脉,你爹妈都没本事。。。”
被刘娟一阵絮叨,蒋平觉得脑袋疼,于是赶紧应承道:“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回屋换好衣服就离开了家。
母亲刘娟苦了一辈子,对待有钱人的重视态度,蒋平能理解,但他并不想那样的跪舔,作为曾经的学霸,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对待朋友的方式。
况且,虽然学校没了,还遭遇了诡异的事件,但他幸运的被洪钧搭救,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编制。
或许短期内无法解决家里的经济困难,可是他的起点已经比许多人高太多了。
带着心事,蒋平浑浑噩噩地离开村子,顺着走了十几年的漫长土路向县道走去。
初高中六年时间,附近几个村因为经常有扶贫活动,土路也都变成了水泥路。
就因为自己村在山上,这条路一直没有扶贫任务的到来,所以始终坚持着它的本来样子。
也不怪那些领导,山下的村子众多,懒汉们也确实烂泥扶不上墙,下来扶贫的基层人员,恨不得天天蹲在那些人家门口,他们也不愿意动弹一下,只要有钱拿有东西发,别人爱说啥说啥。
山下的扶贫工作耗了一年又一年,钱花了不少,成效一点没有,搞得那些雄心壮志的基层,听到要来小蒙山镇扶贫,都是想尽办法推脱。
这就导致有想法的年轻村民早就换地方折腾去了,村子里能剩下的年轻人,都是混吃等死的懒汉。
蒋平早就不想在这种没有未来的地方待着了,他想出去,在更大的舞台实现自己的梦想。
一个让全家吃饱穿暖的梦想。
“呦,这不是文曲星蒋平嘛。”一个跟蒋平岁数差不多的青年,站在公交车站牌旁,调侃道。
青年的头发染了灰色,一身紧身服饰,哪怕穿了不少衣物还套了厚厚的羽绒服,也能看出身体的瘦弱。
标准的乡镇鬼火青年的土嗨打扮。
这是村里跟蒋平一起长大的发小蒋乐,从小活在蒋平阴影里的小可怜。
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蒋平高考失利,终于让他摆脱了梦魇,在村里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大了许多。
蒋平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说话,自从高考失利后,村里同龄人对他冷嘲热讽不断,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自然也不想跟他们多交流。
“耶。。。跟我一样都快进厂打螺丝了,还在这骄傲个啥哩,你上的那个学,咱镇有多少人上过,毕业了不都是回镇进厂,你还装那个傲娇文曲星人设捏?”蒋乐抱臂,戏谑地笑着。
见蒋平不答,蒋乐继续碎嘴:“学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进厂打螺丝一个月拿个几千块,不行你别上了,来我们厂,娘们多,我对象都换了七八个,你看看你,还是小处男吧?”
说罢,蒋乐扯过站在他身边一直玩手机的女孩搂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笑呵呵说道:“我昨天刚换的对象,隔壁村的,漂亮不?”
蒋平根本不屑搭理蒋乐,只是默默看着道路远方,期待着公交车的出现。
蒋乐见对方还是一脸高冷的不搭理,心头有些火气涌现,推了蒋平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