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钦微一挑头:“上车。”
坐上副驾,陈西瑞给自己系好安全带,问他怎么来江州了。
“办点事,正好路过。”傅宴钦口吻寻常,“家住哪儿?送你。”
陈西瑞报出自己家的小区名字,看着男人的修长手指在导航上输入那串熟悉的地名,心里的烙铁越烧越烫。
夜晚的江州灯火璀璨,雪沫纷飞,汽车尾灯汇成幻境里的红色长河,蜿蜒连绵。
陈西瑞几次三番想开启话头,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傅宴钦先开了口。
“没…没有。”陈西瑞感觉车里好热,将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拉,散掉些热气后,斟酌着说,“我其实没太搞懂,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家庭背景,咱俩都不是很搭,你怎么……”
傅宴钦打断她:“那你觉得,我跟谁比较搭?”
陈西瑞想了想,很实在地说:“美艳不可方物的大明星,或者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没有深入接触,仅凭主观意识就给人定性,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男人侧目看她一眼,接着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因为你之前说过我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也不够好……”陈西瑞声如细蚊,“还劝我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受您点拨,我比以前更认真学习了”
“您”字都出来了,还挺记仇,傅宴钦低笑说:“原来症结在这儿。”
开到她家小区门口,陈西瑞道了句谢,慢吞吞地解着安全带。
导航亮起的屏幕,以及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线,构成了封闭空间里的微弱光源。
她的内心像是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动荡,也许今晚之后,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令她感到一丝难过,年轻的心脏,虚荣且激进,渴望惊天动地的爱情,渴望触不可及之物,又害怕沦为欲望的玩物。
她想,就这么走了,未免可惜,除去那些足够威慑的虚名,他其实是个样貌非常出挑的男人。
她抓上车门把手,下定决心离去,傅宴钦突然扯住她手腕,粗粝指腹带出一股不容置辩的狠劲儿,声音却清冷如霜,比他平时的音色要低好几个度:“陈小姐,你在顾虑什么?”
车门还没打开,即又关上,陈西瑞扭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视线从他额头,一路扫到脖间嶙峋凸起的喉结。
无论对视多少次,她都会被这副长相弄得有些分神。
“我没有顾虑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
“不喜欢吗。”男人眼眸漆黑,深邃得能洞穿人心,下一秒,他啪地打开副驾上的化妆镜,掰过她脸怼到镜子前,“那你脸红什么,嗯?小骗子。”
镜子里,是一副委屈慌乱的模样,“我…我才不是小骗子呢。”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不光是小骗子,胆量也很怂。”男人沉着声,字字珠玑。
陈西瑞在这种对峙中败下阵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索性坦然从了心,张臂环上他脖子。
傅宴钦眼神幽暗,低头狠亲上去,陈西瑞想偏开,旋即就被男人单手箍住了下巴,她闭着眼任人宰割,两只手紧张地揪住他衣服,纠出缠绵的皱褶来。
半晌,男人松开她喘气,气息满载情-欲。
“流氓。”她嘟哝。
傅宴钦再次贴了上来,含着她唇哑声道:“是谁先搂我脖子的?”
“我要不搂住,你就把我赶下车了。”
男人喉咙里溢出丝笑,抬手抹去她唇角的津唾,“喝酒了?”
“同学聚会,小酌。”陈西瑞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来,“坏了,咱俩刚才亲……万一遇到查酒驾的交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