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李恪看着对面的李愔,犹豫了许久。
“李愔弟弟,真的要那么做吗?”
“这可不太好,毕竟父皇若是怪罪下来……”
李愔递过去一片哈密瓜,笑道:“皇兄,你都离家出走了,还在乎他的想法做什么。”
“交州这边,能模仿他笔迹的就你一个人,你也看出来了,程伯伯和尉迟伯伯是想留下来的,不如就伪造一封手谕,做个顺水人情,是不是。”
李恪觉得这么做还是不妥,平日里如何顽劣,就算是捅破天,那父皇不在乎。
毕竟谁家孩子不调皮?
但问题一旦涉及伪造皇帝的手谕,那就不是皇家的事情了,那就是天下事。
皇家,某种程度上,是没有私事的。
李愔看出来李恪犹豫的方向,笑了笑。
“皇兄,别想了,回不去了,你在交州当神棍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如果所料不差,按照他的性子,回到长安之后,你不光得被关在皇宫里,还得天天跟着李纲先生学礼仪。”
想到李纲,李恪就打了个哆嗦。
也就是太子喜欢李纲先生了,正常人都讨厌那个古板之中带着刚正的老头。
“你呢,就小小动一下笔,让程伯伯和尉迟伯伯心里面踏实一下,就足够了。”
后院里,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正在商量着如何给长安写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卢国公,八百里加急,陛下的。”
程咬金猛地一颤,眼角抽搐。
“老黑,这难道是陛下催促咱们回去的手谕?”
“极有可能,罢了罢了,陛下若是开口,你我又怎么好意思在交州这里逗留呢。”
程咬金打开信件,当即脸上一震。
果然是陛下手谕用的纸张,放在手里搓了搓,感觉都一样。
“陛下果真着急了,老黑,收拾东西吧。”
此时,窗户之外,李佑和李恪正在盯着屋子里的两人。
“李愔弟弟,这能混过去?手谕之中并没有父皇的印章啊。”
李愔嘴角扬起:“字迹只要对得上,有没有印章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想留下来。”
尉迟恭郁闷的收拾着自己在交州买的东西,放在包袱之中,打算带回长安。
在交州这段时间里,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回到长安之后,可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咯。
想到这里,他不禁慨叹一声:“那句话怎么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么有道理。”
“回到长安,你我二人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咯。”
程咬金没有说话,而是皱起眉头,严肃的看着手里的手谕。
突然,他猛地大喝一声。
“不用收拾了,回不去了。”
“老程,是不是陛下生气了,给咱俩罢官了?”
“不是,陛下亲口说的,让咱们留下来,嘿嘿,留下来!”
窗外,李愔和李恪听到这里,心里面就有数了。
今日的王府很奇怪,平日里干啥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两位国公,突然就跟嘴上没把门一样,声音都大了不少。
只有李愔和李恪两人知道为什么,毕竟,偷偷摸摸留在交州,和皇帝手谕留在交州,那就是两码事。
十一月初九,北方下了一场小雪。
李世民坐在御书房还差,烘烤着面前的炉火,看着外面飘的雪,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孩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