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吴玉川三人的奥迪车在前,赵钱孙三人一辆车在后。
此时后车上,奥华的赵总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飘忽的望着前方的路面,低声道:“你们说,那个叫安子善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外地人,跟吴玉川一起来的。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咱们本地人,否则人民医院号称内科一把刀的安玉海怎么可能认识他。”
观塘建筑的钱总坐在副驾驶位置,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情况也不好说,万一他的来头太大呢?听安玉海的意思是,邓院长跟这个少年也是熟悉的,都不需要打申请,肯定会同意他使用特护病房。认识安玉海并不能排除他是外地来的。”
赵总轻轻颔首,“你这么说也对,到底是不是本地人,不好说。但是他跟程克斌的儿子是好朋友,程克斌肯定是本地的,他儿子我知道,他亲口跟我说的在山阳初中上学。”
“所以我觉得,还是本地人的概率大一些。”
副驾驶后座上,智盛建筑的孙总有些听不太懂,笑道:“你们俩管他是外地,还是本地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总笑笑,没有说话,副驾的钱总淡淡的说道:“老孙,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你觉得这个姓安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总愣了,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道:“应该是一个很仗义的人吧,他请吴玉川办事我想不是没有代价的,但却为了帮程克斌的儿子达成所愿,惩戒程克斌。”
赵总失笑,钱总也面露无语之色,叹声道:“老孙,他能为了程进虎就把程克斌的克斌装饰弄死掉,这仅仅是仗义的事情吗?正如你所说,他请吴玉川也不见得是没有代价的,克斌装饰也不真的是个虾米公司。至少在咱们县装饰材料这一行里还是数一数二的。”
“毕竟他当年一窝端了李德伏的老本,落到的好处也不少。吴玉川为了让咱们三个配合他,承诺我们后面的工程项目让利十个点,这可不是小钱啊。那安子善一个弱冠少年,又凭什么指使吴玉川。”
“而且,我们在急诊室门口都听到吴玉川的话了,让我们不要得罪他,否则搭上整个龙湖都在所不惜。你觉得这是普通的关系?你觉得什么样的代价可以让吴玉川不惜放弃龙湖?”
“一个在渝都能够盖压大渝建工这样的国企巨头的企业。”
老孙若有所思,疑声道:“你的意思是?”
钱总目露担忧之色,轻声道:“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有哪些朋友,关系,亲人?这次能够为了程克斌的儿子搞掉克斌装饰,下次若我们不小心得罪了他的朋友呢?”
“如果他是外地的还好,说明我们本地没有太多他的亲近关系。那如果他是本地人呢?”
孙总愣住了,他还没想到这一层,听到钱总如此说,他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像他们几个,把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谁不是用尽了手段,踩着很多人的血泪攀爬上来。
赵总从中央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猛然面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的老孙,笑了笑,“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敢肯定,这个神秘的少年肯定不会随意出手。程克斌这事必然是有什么导火索的。再者说,我们也不是克斌装饰那软柿子。”
钱总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假思索道:“你们说,前些日子莲山建筑公司的安家栋被双开,所有建筑公司一起封杀,是不是这个少年的手笔?就我所知,现在安家栋在城北嘉华的工地上干着小工。”
“啧啧,一个十几年的资深项目经理混到打小工的地步,也是够惨的。”
孙总似乎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安家栋可惜了,不知道得罪的什么人,太惨了。不过他确实是个人才,刚开始我还想着把他拉到我这儿干项目总工的。”
赵总笑了,嗤道:“看来老孙你对人才这两个字是有什么误解,安家栋我知道这个人,有点路子,主要是脑子活,不死板。但,你确定为了这个人搭上自己的公司,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做。”
“再说了,虽然不知道安家栋得罪的什么人,但这话是莲山建筑公司和龙湖一起放出来的,吴玉川掺和这一脚,直觉告诉我跟这个安子善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