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
伶舟樾坐在二楼围栏边,这个位置正好能清楚看到大堂台上卖艺弹琵琶的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面纱遮面,纤纤素手,琴声缠绵,气质卓绝。
若是以往,伶舟樾早就听得如痴如醉,眼中满是星星,疯狂打赏。
现在的伶舟樾心如死灰,脸上没有一丝世俗的欲望。
“怎么?不好听?不若本王让她换一曲?”
“……”
伶舟樾冷冷盯着对面的李廷鹤,听到他这话,她嘴里已经满是青唾沫。
她已经感觉这张嘴不是她自己的。
刚出门,折桂爬到她腿上,她不想抱,被迫吃了一颗酸杨梅。
在街上,她不过是多看了眼买胭脂的漂亮姑娘,被李廷鹤抓到,又被迫吃了一颗。
就连在路上多看了一只鸟一眼,也要被迫吃一颗。
她现在已经无欲无求,众生在她眼中,一切平等。
除了看李廷鹤的目光多几分仇视。
“我不懂曲子,你喜欢什么就点,不必顾虑我。”
李廷鹤不再说话。
在街上逛了一天,伶舟樾眼看着天色黑下去,疲惫的心有了一丝憧憬。
既然逃不掉,回摄政王府也是好的。
在外面李廷鹤实在太能发挥,她真的扛不住。
“天黑了,对了,不如我们就在外面用晚膳吧?”
“摄政王高兴就好。”
在李廷鹤的折磨下,伶舟樾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她现在只想回去,却是不能说。
她想过李廷鹤会带她去酒楼,去客栈,去路边摊,但没想到他带她去了南枫馆。
伶舟樾坐在包厢内,十几个男倌围着她,她目不斜视,面上不显,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一座皇宫。
她可以忍受这些男人围着她转,但她不能忍受饥肠辘辘下看着别人吃饭。
“王爷,我饿。”
李廷鹤没说话,给桌上的折桂夹了一只虾。
折桂吃得凶神恶煞,李廷鹤一个人维持桌上所剩不多的优雅。
她盯着折桂嘴里的虾,嘴里的口水怎么都咽不完。
这日子过得人还不如猫。
男倌的酒喂到她嘴边,她不敢动,酒不甚撒在她的衣领上。
伶舟樾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耐烦。
喂酒的男倌慌慌张张放下酒杯,拿出手绢给她擦拭。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连他的肌肤都不敢碰到。
她随意擦了几下,就把手帕放到桌上,眼睛都不敢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