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梁晚余眼底没有丝毫畏惧,环顾四周,轻声问道,“即便臣妇今日规规矩矩老实本分,任凭娘娘奚落,您就放我走吗?”
昭华宫的人围了一圈,除了两个看门的小太监,余下的,都在屋外站着,摆明了没想梁晚余好生离开。
林昭音面上闪过一丝心虚,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分明是你以下犯上,才惹怒了我。”
“臣妇所言可有半句假话?”梁晚余笑着望向她,气势丝毫不弱,“当初为了不入宫选秀,娘娘也闹,老太太也哭,父亲实在没了法子,四处打点。”
“母亲也跟着操心,选了好几位良家公子想让娘娘见一见。”
“可当时老太太去了三叔父家中,又不许您见大房的人,纵使我们有心,想着插手,可你们拒不配合,也没了法子,如今又想将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一心只剩恨,未免太不讲理。”
林昭音气得身子发抖,扬声道,“梁晚余,你简直放肆!”
梁晚余勾唇,眼底尽是轻狂,“自从臣妇进了您这宫里,早就放肆多回了,娘娘可敢碰臣妇一根手指头?”
“你……”林昭音气急,恨不能亲手杀了。“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谁敢。”
梁晚余沉了脸,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且不说我是镇国公的儿媳,单说有我父亲这层关系在,谁敢动我?”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林昭音小脸煞白,喃喃道,“不给你些教训,我看你是学不乖了!”
“娘娘大可试试看,这一巴掌落在我脸上,圣上听了,究竟是罚我,还是罚你。”梁晚余低头轻笑,不见丝毫惧色,“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定远侯,战功赫赫,光是靠他的名字就能吓退不少蛮夷,当属大元功臣。”
“如今边线战事吃紧,我父亲和夫君赶往救援,眼下正是用得着我们梁家的时候,您这一巴掌落下去,可知自己打掉的是什么?”
林昭音两腿一软,跌坐在榻上,一双眸子里噙满了泪,咬牙问道,“梁晚余,你在得意什么?”
梁晚余勾唇,眼神却冷得吓人,“我有得意的资本,却并无炫耀之心,只是想告诉你有娘家撑腰是种什么感觉。”
“从前,娘娘也可以有这个机会,却被你亲手给打散了。”
“你胡说!”林昭音临近崩溃,不顾形象的大喊,“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人爱我,镇国公夫妇根本就不是在用心对我!”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你错了。”
林昭音的哭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梁晚余轻叹一声,缓缓道出事情原委,“父亲得知你进宫受了委屈,早就托了福顺公公给你拿了许多好东西,还特意找了端嫔的父亲,可惜,还没等到端嫔与你握手言和,兄长便被扣押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你背叛谢家的消息。”
林昭音愣在原地,彻底失了神。
“祖母含恨走了,父亲常常失神,又知你是祖母唯一的挂念,便与母亲商量着要好好对你。”
梁晚余眼底闪过同情,却并未因此而原谅她,“他们虽做不到视你为亲生,但该给你的体面,一点没落。”
“如今成了这般,全是你自找的,失了良心,自作聪明,这明明是你唯一一次可以拥有家人的机会,却被你亲手毁了。”
林昭音愣了好一会,迟迟回不过神来。
梁晚余自知话已说尽,屈身行礼,“娘娘面色不宁,怕是倦了,臣妇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