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这活儿我可干不来,我呀,一见数字就头疼,上学有一回数学考试考了个负分,到现在数学老师见了我还一个劲儿地要我还帐呢。”周卫进也连连说,一番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看来这人选就只剩下夏珏了。”李主任看了一眼夏珏说。
“不成,不成。”夏珏也是急急推辞说:“我和周哥一样,重文轻理,写写画画还凑合,就是怕算账。”
“这你不成,我不成,那谁成?”李主任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温阿姨身上。
“大家觉得温阿姨怎么样!”
“成!成!我看成!”大家伙儿异口同声。
“别瞎闹了,我又不是你们办公室的人。”温阿姨说笑着,慌退了出来。
任小玉信手点燃了一支细细长长的摩尔烟,现在的她抽起这种烟来,一副稀松自然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开始那个样子了。
记得信华姐递给她一支香烟的时候,应当是她生来第一次将这东西拿在手上。
小时候任小玉常常看见爸爸林家森背着妈妈,手里拿着一支烟,喷云吐雾。之所以要背偷着抽,是因为妈妈每每看到,就会不由分说将爸爸手中的香烟劈手夺下,扔到垃圾桶里。如果哪一天妈妈回来了,闻到家里有烟味儿,也会对着爸爸大加指责,并气呼呼地将所有窗户打开才算是作罢,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是如此。
可见妈妈对于吸烟者的深恶痛绝。
由此,小玉从小到大对于香烟总是避而远之,就是连碰也不曾碰过。
其实小玉知道,妈妈之所以如此严厉,是因为爸爸有心脏病的缘故。
然而林家森偏偏就是喜欢这两样东西,最后却也终于因为这两样东西而永远的去了。
后来,任小玉每次去陵园,除了要带上一束美丽的白百合,还总会在父亲的墓前放上一支香烟,斟满一杯酒。
那一次,任小玉面对着信华姐递过来的香烟犹豫了半晌。
“怎么?不会抽?”信华姐笑着问,就要将手里的香烟收回去。
不想,任小玉上前一把夺了过来。
信华姐怔了怔,就用火机为小玉点燃了香烟。
小玉狠狠吸了一口,不想被烟呛着,连声咳嗽起来,惹得信华姐咯咯咯笑个不停。
刚刚被信华姐从两个流氓无赖的无端纠缠之中解救出来的任小玉,对于这位善意相待的大姐姐自然是心怀感激。
从西河市辞去公职的任小玉,只身来到了新海市,年迈的姥姥将小玉搂在怀里老泪纵横,姥姥只有任华一个女儿,如今狠心离她而去,老伴儿也早早去世,如今剩下自己与孙女二人相依为命。
姥姥早年在一家国有银行工作,据说还担任过多年的领导职务,后来年纪大了,就退居二线了,再后来,自然就是退休在家,尽管如此,如今在新海市里还是有些老人脉的。
姥姥怎么着也算得上是一名老干部了,退休待遇优厚,家里置有一幢令人艳羡的独门独院的小洋楼,雇佣着一个保姆。
起先姥姥是希望任华留在身边的,那时候姥爷还在,老两口着急张罗着给女儿找对象,标准自然是要门当户对。
结果这样的一番操作过后,却是事与愿违,愈加促使任华放飞了自我。
后面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任华在遥远的北方城市西河选择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她渴望过、恋爱过、幸福过,也心酸过、痛苦过、绝望过。
后来她还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不可否认,任华和林家森曾经相爱过,有那么一阵子,任华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渴望拥有的生活。虽然林家森也有一些令她看不惯的坏毛病,比如吸烟喝酒好玩而且还有点玩世不恭,为此,她也少不了抱怨过甚至大发脾气,不过这些依旧不能动摇她对林家森的感情,在她眼里,只有林家森才能算得上是她真正喜欢的男人。
可以说,任华从始至终都没有丢弃对林家森的感情,至死不渝。
在任小玉一两岁的时候,姥姥岁数还不算很大,身体也还好,对于只身在外的女儿终归还是放心不下,曾经过来到女儿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帮着照看小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