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和李力跟在裘玲身后进入室内,石岩环顾四周,也许是很久没有人在的缘故,外面虽然艳阳高照,室内却有些阴冷,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迎面悬挂着的正是那一幅望海崖的风景画,石岩走近那幅画,静静注视着画面,仿佛走入了那一个风雨之夜。
清明节,夏珏回到了家,父亲母亲自是十分高兴,听说夏珏现在市区政府高就,亲戚邻里也是纷纷前来相贺,那阵势大有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意味。
清明节,自然少不得随父母扫墓祭祖。
夏珏的老家是距县城以南二十公里之遥的枫口镇,祖坟位于镇东南边的一片庄稼地里,坟地西边不远处有一条人工开挖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溪水自北向南缓缓流淌着,仿佛述说着世间的沧桑变迁。
夏珏来在爷爷奶奶墓前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泪水便模糊了眼睛。
在夏珏的记忆里,爷爷奶奶是与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小时候的夏珏有不少时日是跟随着爷爷奶奶在枫口镇度过的,小镇上的绿草禾苗,袅袅炊烟,青青河堤,淼淼河水,小伙伴间的嬉戏游闹,喜笑欢乐都在夏珏幼小的心坎上留下了难以忘怀的美好的烙印。
紧接着,夏珏一个近门的姐姐就张罗着给夏珏介绍了一个对象,这姑娘在海城外贸公司工作,名字叫江霞,人生得身材高挑,面似桃花,倒也算得上俊俏。
夏珏与那姑娘接触了几回,虽说是印象还好,却也并未有心生情愫,只不知那姑娘意向如何。
夏珏几次欲推辞掉这门婚事,但赖于姐姐的情面,并且看到父母亲对于这个姑娘极其中意,终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因了这桩婚事,夏珏离开海城返回西河市的时候,已经是4月8日,清明节已是过去了几日。
夏珏是在长途车站乘坐的去海城的头班车,姜霞送夏珏到了车站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两人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车站的。
班车开动了,夏珏透过车窗看见姜霞手扶着自行车把站在站台边上,一直目送着班车远去,消失在薄薄的晨雾中。
当天上午夏珏来到单位,和大多数同事都见过了面,唯独不曾见着任小玉,听说她是去了南方的姥爷家,大约是路途遥远,所以还未赶回来。
第二天,任小玉出现在单位,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本来就纤细的身子仿似又瘦了一圈。
“小玉呀,怎么看上去又瘦了?”胖胖的温阿姨问。
“在家那边天热,回来又冻了一下,感冒了。”小玉笑着说。
“哎呦,怎么样?现在好了没?”温阿姨关切地询问。
“好多了,谢谢阿姨。”小玉依旧笑着说。
第二天,任小玉出现在单位,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本来就纤细的身子仿似又瘦了一圈。
“小玉呀,怎么看上去又瘦了?”胖胖的温阿姨在走廊里碰见了任小玉,就亲热地伸手拽住问。
“在家那边天热,回来又冻了一下,感冒了。”小玉笑着说。
“哎呦,怎么样?现在好了没?”温阿姨又关切地询问。
“好多了,谢谢阿姨。”小玉依旧笑着说。
这时候夏珏拿着几份文件刚好从两个人身边匆匆走过,似乎是有要紧的事,和两人打了个照面,也没有多言语,只是点头微笑示意,算作是打招呼。
那温阿姨瞟了一眼夏珏的背影,又转过眼来瞅着任小玉说:“小玉呀,我看你虽然年纪还算年轻,可是俗话说什么来着?时光如梭,转眼即逝。依我看,这时节,这男朋友也该考虑考虑了。”
“哎呀,温阿姨,你看你又说什么呢?”任小玉有些不好意思道。
“哎吆,别不好意思,这女人呢总得结婚生子过日子的。”温阿姨笑着说,忽而压低了声音道:
“咱这大院里最近可新进来了几个小伙儿,论人品、论长相,那可是一个顶一个,怎么样,可有中意的么?”
“哎呀,说什么呢?温阿姨,这个就不劳你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任小玉羞红了一张脸,急匆匆告辞而去。
剩下温阿姨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叹一口气道:“哎!这丫头!”
赵家德和路萍夫妇有两个孩子,大儿子赵子辉业已长大成人,现在捷德集团一家设在海城县的下属企业就职,还有一个小女儿,刚刚年满6岁,到了上小学的年龄。
自从赵家德被捕入狱,路萍便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着小女儿玲玲过日子。
赵家德的父母远在乡下,家中还有哥嫂,带着比路萍小女儿略大些的两个娃儿,家里还开办着一处养鸡场。
在赵家德出事以前,小女儿刚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他的父母曾在路萍家里住过一段时日,后来一是因为乡下家里又是庄稼又是鸡场,实在是忙,二是二老在城里实在是住不惯,就一同早早回去了。
而路萍这边父母双亲虽然健在,无奈父亲腿脚有疾行动不便,少不得母亲照料,不得已,路萍当时就请了一个保姆来,如今保姆却也早已经辞掉了。
家德的父母亲曾建议路萍将闺女送来乡下一同照看着,路萍左思右想,却舍不得玲玲离开身边,终于还是没去。
这一天傍晚,路萍刚刚小学入学的小女儿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妈妈来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