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出这点牺牲,我心甘情愿!什么公平不公平,我没考虑那么多!”于冬梅确实喜欢方翰民,要结束这段感情,她非常不甘心。
方翰民知道今天的沟通不会轻松,听了于冬梅这番不讲理的话,他仍然平静地说:“冬梅,请你理智一点,你想没想过,假如咱俩就这样一直往前走,最终成为夫妻,在婚后漫长的岁月里,你能克制自己在兴趣爱好方面的冲动吗?现在处于感情用事的状态,你刚才那番话,在婚后还能说得出来吗?不管你怎么想,我是非常怀疑。”
这个问题出乎于冬梅的预料,她考虑了片刻才说:“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到时候我就说不出来呢?”
“冬梅,这种事只能事先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到,并冷静对待,哪能随便尝试呀!如果尝试了,走到那一步才醒悟过来,岂不悔之晚也?”
“方翰民,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故弄玄虚?总摆出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好像你是过来人,社会经验比我多似的。”
“我既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比你社会经验多,我只是冷静分析,不感情用事。于冬梅,别看你现在信誓旦旦,一旦结婚成家,天长日久,任何人都无法保证曾经的诺言永远有效。到那时,如果咱俩因为这种事闹矛盾,你说双方得多痛苦!尤其咱们还是曾经的同窗,真要闹到那一步,情何以堪?要是传出去,那些同学得怎样笑话咱们?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方翰民真诚地说。
于冬梅沉默了,她细品方翰民的这番话,觉得这些问题确实很现实,但她以前从未考虑过。在于冬梅看来,夫妻恩爱就足够了,至于兴趣爱好,为了顾及对方的感受,可以暂时克服一下,今后多年的事情,哪考虑那么远啊!
方翰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让于冬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方翰民跟他一样,把这件事忽略了,他们最终走到一起是必然的。但是,方翰民说得对,谁也不敢保证多年以后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承诺,如果那时再反悔,一切都晚了!
当然,于冬梅觉得自己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她不能永远信守承诺呢?如果放在其他事情上,这话没毛病,唯独婚姻大事不能随便试错,除非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
方翰民想的更长远,他跟于冬梅在高中阶段是同班同学,两人还是班委成员,如果最终在婚姻问题上闹得不可开交,不仅两人无比尴尬,传到同学的耳朵里,那些人会怎么议论?方翰民本就性格内向,他可不想让这种事情成为别人的笑料。
看到了存在的隐忧,方翰民觉得自己跟于冬梅表面上郎才女貌,实际上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合适,与其将来痛苦,不如趁早结束,他决定忍痛割爱,哪怕于冬梅暂时不理解,也要努力说服她。这样做绝不是无情,而是对双方负责,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应有的担当。
看着于冬梅一言不发,方翰民问道:“冬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难以预料,你看咱俩既是高中同窗,又恋爱了一年多,突然就要再见了,幸好外人不知道咱们的事,否则,谁能相信啊!”于冬梅的伤感之情,让人不免生出些许怜惜。
方翰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冬梅,我也不愿看到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咱们都是成年人,考虑事情不仅要冷静,还要长远,不能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即使不能做恋人,成不了夫妻,咱们还是校友,是同窗,将来一样可以做朋友。”
于冬梅苦笑着说:“不做夫妻做朋友,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冬梅,请你别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希望你把这一页翻过去,尽快振作起来,相信明天的太阳依旧灿烂。”
于冬梅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一言不发,过了三四分钟,突然端起酒杯,“说得真好,把这一页翻过去,明天的太阳依旧灿烂。为这句话干杯!”说完,喝了一大口。
“冬梅,你慢点喝,别喝醉了!”
“我喝不喝醉跟你有关系吗?方翰民,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各不相干!”
方翰民理解对方的心情,无论于冬梅说什么,他都能接受,“冬梅,如果说出来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多么难听的话我都能接受,都是我不好,你怎么发泄都不为过。”
于冬梅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早已噙满眼眶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梨花带雨般哭成了泪人,虽然看着让人揪心,但任何劝慰的话对她来说都是多余。
如果痛哭也算是一种发泄,索性让她哭个够吧,方翰民默默地注视着于冬梅,他必须陪伴她度过这一艰难的时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于冬梅总算止住哭泣,她用手帕擦干了眼泪,自嘲地说:“二十好几的人,还像个小女孩,我是不是很可笑?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看我哭鼻子,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看见于冬梅这痛苦不堪样子,方翰民感到十分内疚,“冬梅,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干嘛往自己身上揽责?当初本来就是我主动找的你,否则,咱们不会有这段经历。要说有错,全在我这里。”
“冬梅,请你不要这样说。这段邂逅,让我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社会经验,通过跟你接触,我才知道除了工作,人生还有许多很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