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宇成哥哥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去的大学。
赵黛琳其实挺失落的,可这些年的失落攒着攒着,就攒成习惯了。
当天晚上,她爬进胡宇成的房间里。
胡宇成姥姥的四合院很小。用赵黛琳地话说,比麻雀肚子还小,好歹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她那时还挺心疼胡宇成的生活环境,经常偷着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玩的,全都上供给胡宇成。
胡宇成性格阴冷,话不多,却一一接受着她的“供奉”。
赵黛琳第一次去的时候被他简陋的房间给惊到了。
怎么可以有人过得这么精简,他东西不多,一床一桌子,一贴墙的桃木衣柜,窗台上摆着一排仙人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原先那窗台的仙人掌只有一盆。
但是自从赵黛琳半夜里爬进他卧室里后,那一盆仙人掌就变成了一排。
那晚,赵黛琳还不知道呢,两三下翻上他们家的窗台,在黑夜里,猫手猫脚地“咯吱”一声轻轻推开他家窗户,手刚攀上去,疼得她直吸气,一边甩着手一边跺着脚,看窗内那人的身影:“你放这么多仙人掌干嘛?”
胡宇成斜她:“防贼。”
赵黛琳呸一声,不就是防她么。
“我问你。”
“什么?”
“你要去南京?”
“嗯。”
“如果我让你留在北京,你会答应我么?”
“不会。”
“宇成哥哥,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么?”
胡宇成没说话,仍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看着她。
赵黛琳把眼泪逼回去,瞪着那通红的眼睛,在黑夜里,一字一句地骂他:“白眼狼。”
胡宇成没有反驳,任由她骂。
赵黛琳忍着眼泪说,“那咱们分手吧。”
胡宇成终于说,“好。”
胡宇成是初三那年答应跟她在一起的,初三中考结束那个晚上,在他们家门前那棵老国槐下,赵黛琳忍不住亲了他,女孩儿没经验,抱着他的脖子一边啃,一边小声地跟他说:“宇成哥哥,咱们在一起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胡宇成靠在树上,任由她亲了会儿,清淡地一声好就把他俩的关系给确定了,这会儿又是清淡的一声好,把这段关系给斩断了。
而不远处的老国槐仍是立着,在黑夜里,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