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胡人掌兵有利于边境作战。
当时北方的突厥,西方的吐蕃,东北的契丹、奚等族,仍时常犯边,给大唐边境带来许多灾难,并且对中原地区也造成极大的威胁。玄宗时期,大唐国力方胜,当然要保卫国家尊严,所以边境内战事连年不断。
想安境开边,就需要优秀的将军。
这时候汉人将军和胡人将军就显出的明显的区别。汉将由于传统教育的原因,往往持着“以民为重”、“安全压倒一切”的思想,只想保住边境平安,缺少主动打击敌人的信心和想法。再加上朝廷内部的文官更大多是认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对边境战事很不支持。
杜甫曾也曾写诗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借汉武帝暗指玄宗穷兵黩武。
王忠嗣曾领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即使他在与异族之战中,屡战屡胜,但很少“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说:“国家升平之时,为将者在抚其众而已。吾不欲疲中国之力以徼功名耳。”王忠嗣虽然领兵出色,几乎百战百胜,但他只是安境,并不开边。所以后来并不为玄宗所喜。
而胡人则不同,他们受汉文化影响较小,没有圣人教育的“止戈为民”的思想,他们更崇尚暴力。在边境作战中,哥舒翰、高仙芝、安思顺、安禄山等人脱颖而出,逐渐得到玄宗的种种优宠和恩遇。
其三,安禄山和皇子关系疏远。
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历代皇帝都害怕外将与皇子勾结,以免皇子权力过重把皇帝架空。玄宗本身就是典型,他还不是太子时就大力培养自己的势力。睿宗被架空,迫不得己把皇位让给李隆基,大皇子李成器更是怕当第二个李建成,哭着求着把太子之位让给自己的三弟。
玄宗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这件事最后还真的发生了)。
玄宗曾让安禄山去见太子,安禄山见后不拜。左右的人催促他礼拜,安禄山却站着说:“我是胡人,不懂得朝廷中的礼仪,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官?”
这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身为一方大员,还能真得不知道太子是干什么的?
玄宗听了却很高兴,亲自解释说:“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朕去世之后,代朕作君王统治你的就是他。”安禄山说:“我愚蠢浅陋,过去只知有陛下一人,不知还有太子。”
安禄山的做法无疑得罪了太子,但也得到了玄宗的信任。至少玄宗不用再怀疑这个粗鄙的武人和皇子有所勾结,可以大胆使用。
其四,安禄山和主要将相之间有矛盾。
虽然皇帝希望列位臣工同心协力、团结友爱,但傻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大臣们由于性格、理念不同,再加上都有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肯定会分成几个派别。皇帝就是要充分利用各派别的对立,让他们互相牵制,平衡各种力量,稳定自己的统治。
天宝二年,吏部侍郎宋遥和苗晋卿负责选举取士,二人想依附御史中丞张倚,从万名选人中录取64人,把张倚之子列为第一。安禄山向玄宗揭发此事,玄宗亲自复试。这位纨绔子弟拿着试卷,一天也没写出一字来,被时人讽刺为“曳白”。
这次选举舞弊案,李林甫作为吏部尚书,也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当时安禄山刚被任命为平卢节度使,还不知道李林甫的厉害,所以才坚决进行揭发。李林甫认为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处份,还为自己排除了两名不忠心的手下,所以并没有再找安禄山的麻烦。不过他还是寻找机会敲打敲打了安禄山几次,安禄山发觉自己所擅长的那些招数,人家李林甫全会并且比他都精通。后来安禄山对李林甫可谓敬畏有加,每次见李林甫,都紧张得浑身冒汗。
安禄山一定后悔曾跟李林甫作对过,不过他的这一次揭发,倒是迎合了玄宗的心思。
至于安禄山和杨国忠的关系,那可是死对头。
在安禄山眼中,李林甫做宰相我服,可你杨国忠比李相差远了,你不过是借着妹妹的裙带关系死皮赖脸爬上来的,俺安禄山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杨国忠本身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现在身为宰相,总是被下属看不起,也是十分恼怒,就总在玄宗面前打安禄山的小报告。安禄山知道后,对玄宗说:“杨国忠嫉妒,欲谋害臣,臣死无日矣。”
除了两相外,安禄山还和大将军哥舒翰之间积怨甚深。本来两人不对眼也就是了,但还不到结怨的地步。可是一场宴会,让两人差点当众打起来。
安禄山对哥舒翰说:“我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你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我们都差不多,为什么不相亲近呢?”
哥舒翰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读过几本书,就想在安禄山面前显摆显摆,掉了句书文道:“古人云:野狐向窟嗥,不祥,以其忘本也。敢不尽心焉?”意思是说,我不敢忘本,一定与你尽心相交。
不过一来这句“古人云”引用的不是特别恰当,二来安禄山是个十足的文盲,这句古人云也就产生了天下的误会。
安禄山认为哥舒翰说的“野狐”是讥讽他是“野胡”,勃然大怒,对哥舒翰破口大骂。由此两人原本不咋地的关系变成彻底决裂。
第十九章 为什么重用安禄山(2)
其五,安禄山是长养在东北的混血胡人,精通六种民族语言(虽然是文盲,但很有言语天赋),曾当过专业的交易中间介绍人(互市郎)。便于在东北复杂的民族聚居地区发挥作用。他的这一特殊条件,在玄宗考虑人选时具有优势。
其六,安禄山的战绩
根据史书记载,安禄山和奚、契丹打过两次大仗,但都失败了。第一次是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奚、契丹初叛,他奉命讨叛,恃勇轻进,损失惨重。差点被张守珪杀了头,最后玄宗认为他也有勇斗诛杀之功,而寇戎未灭,欲收其后效,所以只是暂时罢了他的官。第二次是天宝十载(公元751年),他发兵六万讨契丹,被杀伤略尽,自己也差点丧命。次年再发兵20万打契丹,因内部矛盾,不进而班师。
从他这两次打仗中,可见他的军事才能并不卓越。
不过根据史书的规律,坏人对外作战都是比较笨蛋的,只有在内乱时也比较厉害。安禄山也如此,想安史之乱时,面对大唐军,其势如破竹,怎么也不像军事笨蛋。
我们来抠抠史书的犄角旮旯,可以发现安禄山并非总是战而无功。
张九龄《贺奚、契丹并自离贰廓清有期状》中曾说“安禄山复有杀获”。张九龄平时就看安禄山不顺眼,还因为安禄山一次败仗执意要杀他。从张九龄口中说的安禄山的战功,肯定不会假,甚至是被缩小过的。
再从安禄山的部将经历推一下。如:李忠臣“事幽州节度……安禄山”,“频委征讨,积劳至折冲郎将、将军同正、平卢军先锋使”(《旧唐书 李忠臣传》);田承嗣任“安禄山前锋兵马使,累俘斩奚、契丹功,补左清道府率,迁武卫将军”。(《旧唐书 田承嗣传》)
安禄山还善于执行怀柔政策,唐人姚汝能所著的《安禄山事迹》中指出:安禄山对诸蕃“潜行恩惠”,“蕃人归降者以恩煦之,不伏者以劲兵讨之,生得者皆释而待,锡以衣资,赏之妻妾。”这说明他作为节度使,代表唐朝廷在东北成功安辑、抚慰异族人民,也保证了边境的安全。
安禄山还有一种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