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淳:“锦衣卫活儿干得利落漂亮,巩某跟这一路,竟然无事可做。”
“茅迁,”我停下脚步,扭头,“侍郎大人说他无事可做,这怎么办?”
茅迁面无表情,重复:“这怎么办?”
我:“把文选郎中丢这儿,让他带回去吧。”
茅迁领命,使了个眼色,架着文选郎中的两名锦衣卫立时松手,文选郎中摔在了地上。
锦衣卫们干脆地离去,巩淳在后面大喊:“这么扔给我?我,我没带人手啊!喂!!”
我头也不回:“莫要将犯人放跑了侍郎大人,若是放跑了他,那大人您就成了同犯,来日也是要进我锦衣狱的!”
马都等在竹林外,来时驮着四十二个活人,回时驮着三十九个活人和三具尸体,没有人为死去的同僚悲伤,死人是锦衣卫里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和茅迁打马在前,沿着官道朝中京城疾驰,茅迁起初沉默如常,到了能远远望见城门时还是没忍住埋怨我不该欺负巩淳。
“他先招惹我的。”
茅迁:“他是刑部侍郎,左的,你是锦衣卫千户,副的。”
千户,还是个副的,听起来真可怜。
进了城门,走着走着,茅迁忽然又道:“怎么到这儿来了?咱们不回锦衣卫?”
我:“你回锦衣卫,我回家,你替我把马牵到锦衣卫衙门去,家里没草给它吃了。”
茅迁一愣:“差事还没完……”
“我不去,我又不会审人。”
我翻身下马,远远瞧见家门口两个小太监正拿着伞站在衡门底下躲雨,便没走正门,绕到后院,悄无声息翻上湿漉漉的墙,滑进院里,朝前厅一瞥,果然看见一个绛紫色的瘦长身影,青霭正在招待用茶。
我躲进屋里把门带上,刚换上干衣裳,擦干头发上的雨水,准备上床去躺一会儿,外边忽然就有脚步声靠近了。
“青枫,你回来了?”有人敲门。
我停下动作不发出一丝动静,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我有信心让他相信屋里没人。
“台阶上有你的湿脚印儿,别装不在,让我进去,有事与你说。”
行吧,我把自己扔上床去,砸出个动静,编了个敷衍的谎:“不进,我染风寒了。”
他恨恨地切齿:“那我进去伺候你照顾你!”
我:“别,我没穿衣服,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别人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