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看一眼他,平静地说:“确实没长眼睛,年纪轻轻就瞎了,先看上了你,然后又误会我们俩的关系,要不怎么会因爱生恨偷了我的衣服?”
陈声眼神一定,“什么意思?”
有些心酸,有些难堪,又有些迁怒,但最后接触到他漆黑透亮的眼睛时,又烟消云散。事情因他而起,却也在他的挺身而出下结束。
路知意慢慢地吁出口气,“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罢了。”
“说。”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言简意赅地命令。
最后,路知意把遇见唐诗的始末说了出来。
陈声沉默地听完,抬眼一看,已经到了她住的宿舍楼下,站定了,与她对视片刻。
片刻后,他说:“上去吧。”
没对唐诗的事情发表任何言论。
可路知意就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此刻的陈声虽然没有再凶神恶煞冲人大呼小叫,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看上去比前一刻要冷冽很多。
嘴唇紧抿成线,黑漆漆的眼珠里藏着料峭寒意。
她记起他上学期买通教官报复他,怕这人锱铢必较,便出言提醒,“澡堂没监控,没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干的,你不要乱来。”
陈声不耐烦地皱起眉,“让你上去就上去,还杵在这干什么?想冻死?”
下一句,一字一顿,“你放心,我绝不冤枉好人。”
路知意看他两眼,扯了扯衣服,“那,这个我明天早上还你。”
又看他两眼,实在是冻得慌,赶紧扭头走了。
她并不知道陈声话里有话——他绝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坏人。
回寝室后,其余三人都被她这打扮震惊了。
“怎么回事?”
路知意含糊其辞,“衣服被人偷了。”
苏洋一听,简直跳了起来,“被人偷了?谁他妈这么缺德,大冷天的偷人衣服?”
赵泉泉已经从校医院回来了,躺在床上看剧,搁下手机探了个头出来,好奇地问:“那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借的。”路知意一边说,一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苏洋一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给你送衣服?”
“我没带手机,问了身边的人,也都没带。”
“那你让人回来告诉我们啊!”
路知意没说话,片刻后放低了声音,“那也太麻烦你们了……”
苏洋:“……”
下一秒炸毛,“路知意,好歹相处半年了,这种时候你还怕麻烦人?你动动脑子成不成?你问问我啊,问问我到底愿不愿意被你麻烦,你别在那一根筋好吗!”
路知意没吭声,也知道自己确实冲动过了头。
脱下来的有女士大衣,也有男士棒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