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远和却伸手持她抱住了,把头抵着她的头,低声道:“你就爱和我叫板。”
明菲反手抱着他的头,低声道:“你到底怎么了?和朱姨娘二妹他们合作,未必不是一条路,你为什么要刺她?”
“我讨厌她那种自以为是的口气。”龚远和笑着掰开明菲的手, “我没事儿,刚才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饿了吗?这就叫她们摆饭吧。”
“妈妈,让她们进来掌灯摆饭吧。”
明菲可以肯定,龚远和除了争产这件事之外,一定还有事瞒着她。只是他不肯说,不肯说也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她就行,谁还没个秘密?
龚远和的晚饭吃得比往常都要多,和那肉圆子仿佛有仇似的,一口一个,吃得明菲都看不下去,伸筷子夹住他的筷子,笑道:“不能再吃了,吃了不消化。暴饮暴食不走好习惯,化悲痛为饭量,更不可取。
龚远和吸了一口气,将筷子放下,笑道:“我听媳妇儿的。”灯光下,他在翘着嘴角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因为龚远和第二日一早就要上衙门,二人早早上了床。一向贫嘴爱逗笑的龚远和今晚上显得特别安静,上了床就闭着眼睛睡觉,半句多话都没有。耳根突然清净下来的明菲很是有些不习惯,透着帐外昏暗的灯光,她能看见他半侧着身子抱着双臂,轻轻地呼吸着,偶尔,眼珠子在眼皮里轻轻滑动一下,白皙漂亮的脸上是一种很冷根冷的平静。
她知道他根本没唾着。莫名的,明菲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轻轻伸出手,试探地放在他的腰际。龚远和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仿佛是睡得很熟。她的胆子又大了点,手更伸长了些,环紧他的腰,轻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隔着他背上的肌肉,她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很有力,很年轻,她闭上眼睛,想象他体内的热血被那颗强壮的心脏挤压,挤压,再流向四肢百骸,最后营造成一个花样的美男子,无论是喜还是怒,都是最枪眼的。
待明菲熟睡之后,龚远和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的翻了个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睡颜。睡着的明菲不是快活的,眉头是微微皱着的,他低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抚平她的眉头,将她楼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闭上眼沉沉唾去。
梦里有只手,一直不安分地在明菲的敏威部位来回逡巡,还在她的花心处调皮地搔啊搔,她因为被打扰了睡意而产生了些微不悦,可是那只手可恶得很,总叫她又怕又爱的,她躲避着它,却又忍不住迎合着它,它叫她像一叶海里的孤舟,无依无靠,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又爱极了在狂风巨浪之巅上下颠簸的那种滋味。
那只不安分的手也不知是碰触到了她的哪里,就算是在睡梦之中,明菲也能清晰地看到一朵开到极致的繁花在眼前华丽的绽放,又仿佛是最绚丽的焰火,就开在她的心中和脑海中,她的心骤然加速,全身都热得受不住,想要爆发,却又觉得全身无力。真是叫人着恼啊,她含笑低声嘟囔了一句,挣扎着探手去抓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想叫它别闹。
结果她的手却被那只小手给吃了,手也会吃人?明菲有点想笑,但的确,那只古怪的小手的确将她的手吃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含住,细细的描摹,缠绵不放。明菲被它弄得酥痒,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只小手停了一停,迅速顺着她的手指攀沿往上,不时地还弄得她有点刺疼。
随着那只手往上前行,身上也越来越重,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种异样的感觉,类似于刚才烟花绽放的那种感觉,叫明菲猛然睁开了眼晴。
朦胧的晨光中,男人匍匐这动的身影就像一只优美有力的猎豹。龚远和含着她的耳垂,半点不停,轻声说:“睡得这么死,真是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这不能怪她,这个年龄正是爱唾的时候。谁知道他大清早的不做正事,就来干这个了?明菲眯着眼认真打量龚远和的神情,相信他是从昨晚那种莫名的低落中快复过来了。
她这一打量,却又惹恼了龚远和。他不高兴地探手将她的眼睛盖住,低声道:“还不如睡着可爱!”
明菲翘起嘴角,“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想起梦里邢只调皮柔软,会吃她手指的小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跳如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羞又窘的样子叫龚远和看着,又是另一种风情,他低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笑道:“想起什么来了?”
明菲不答,他又问她:“感觉不一样吧?”
明菲推他:“你讨厌死了。”
他伏在她身上低低的笑起来:“别闹,天要亮了,再来一会儿啊。”
明菲诅咒他:“叫你去衙门走不动路。”后半句话又被他堵在了嘴里,化作一声如水的呢喃。
金簪给明菲寻了一身翠绿色的复辫折枝笑蓉隐纹花罗衣裙,配上墨绿的织锦膘带,越发显得明菲粉嫩鲜亮,娇脆欲滴。紫菱和紫罗却是把目光投在明菲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白嫩颀长的脖子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红红的印子。
明菲状似不经意地提了提衣领,刚好把那个红印给遮住,笑道: “让人进来回话吧。”
这一日就在柴来油盐中匆匆渡过,申时,龚远和命洗苹回来禀告明菲:“大爷说他从衙门里出来就直接去袁家,然后还要去寻几个朋友的,奶奶不要等他吃晚饭。夜里也莫要等他,自行歇下就是。”
明菲叫丹霞将早就准备好的丧仪给洗苹带去,又再三叮嘱:“劝着一点,莫要叫大爷喝得太醉。若是喝醉了,就花点银子请店小二帮着一起送回来,慢些儿,莫磕碰着什么地方。”
洗苹笑道:“奶奶放心,爷说了,若是您不放心,就告诉您,他有分寸。”
话音刚落,花婆子等人就笑起来,道:“看吧,奶奶心疼大爷,大爷心中也记着奶奶。”
明菲也笑,知道叫人回来提前打招呼说明去向,这是个好现象,少不得要鼓励着,叫他坚将下去才行。有心想问龚远科可真的去衙门寻了龚远和,又因紫罗等人在身后立着,只得罢了。
龚远和这晚回来时己是亥时。他才走进垂花门里,就见紫罗如同往日那般打着灯笼立在那里,看见他过来,忙忙地迎上去,笑道:“公子,您可回来了。”
龚远和心猜很好,笑道:“你怎么还等在这里?是奶奶叫你来等我的?”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可能是明菲,上次他出门去寻薛明贵,明菲也没等他,多半还是紫罗如同从前的习惯那样来等他的。
紫罗默了一默,笑道:“是。奶奶不放心您,怕您喝醉了就命奴婢来这里候着。”
龚远和闻言,脚步停了一停,笑了笑:“她倒是越发心细了。我没醉,你前面走你的就是。”
紫罗沉默不语,低着头打着灯笼不紧不慢地走着,刚好把他面前的路照得一片亮堂。
梅子一人抱着喜福坐在廊下,勾着头蹙着眉满腹心事,听到脚步乒,忙站起身来向龚远和行礼:“大爷回来了?”目光从紫罗和她手里那盏灯笼扫过,唇角带出一个微笑:“姐姐辛苦。奶奶刚才还问起你呢。”
紫罗道:“奶奶还没睡么?”话音刚落,龚远和已经进过她走进了屋里,片刻后,屋子里传出龚远和的笑声:“明明已经困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也不肯上床去等着?偏生要硬撑着?”
明菲明显带着睡意的声音道:“我不放心你啊,再困也要等着的。上次是实在太累熬不住。”
龚远和低声道:“说过咋你放心的,我又不是孩子。”
梅子唇边勾起一个得意讽刺的笑,“紫罗姐姐,你先前不是给大爷做了醒酒汤么,是你去取,我在这里听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