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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源海惊魂捕头门头斗狠对簿 (第1页)

二十七章源海惊魂,捕头门头斗狠对簿:

源江城云聚天阴,天空从早上一直阴沉着没有开过脸,只不过是早上云层薄而白淡,现却在慢慢地加浓改变着颜色。

‘源江客栈’外,大街边有几个持棍棒或跨腰刀的衙役,他们都分散于街的对面,万府外的高大围墙边或者各个角落处,其手里都攥着马缰绳站着,像是等待着某个人或某件事的出现。

一个捕头模样的衙役,独立于远处,眼光来回扫视着客栈的大门口,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些人就是栾一娇叫来对付匪首洪天炮的,也是些准备要他命的人。源海城很大,分南城和北城,全城南北共有两个大捕头,各管一区,从不越界行权。这个地域虽说稍过中部,但还是归北城管理。南北俩捕头栾一娇都熟,且哪个也没少喂银子。这点小事,只要一个口信即可,她是不用亲自出面的。况且,这抓捕匪徒,这也是他们衙役分内的事。

洪天炮一下楼梯,就转身对季四灵说道:“回去吧,别送了,回去后你们要看管好小炮,别让他再惹事。”

季四灵眨巴眨巴眼睛。这不胡来吗?仆人敢管主子的事?他既不敢又不想得罪洪天炮,知道他这次走了不知猴年马月能再来趟,临走就哄他个开心吧。他立刻假装听话的孩子一样说道:“好的,洪大掌柜的放心,我们俩会尽心尽力伺候好洪公子的。”

洪天炮对这两个仆人大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来到这里,也看出来他们俩根本就不可能左右住自己那固执的儿子,看到季四灵仍在送他,冲其挥摆了几下手后,嘴里嘱咐着说道:“只要你们尽到心就好,一定不要让他再出事,他虽然现在年轻,但也扛不住人家三番五次地打。我不在他身边,你们一定要好好照看着他。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回吧去!”

季四灵也是没有办法,装样子才多送几步的,也就借着这语气,停住了送行的脚步,嘴里应付着说道:“好吧,洪大掌柜,那我就不远送你了。慢走,一路顺利。”说完之后,转身就往楼上走,内心特意回避着,怕他再啰嗦一些仆人根本做不到的事。

刚刚从阅江楼的庄园处回来的那个店小二,躲藏在暗中,偷偷观察着洪天炮的一举一动。

院子中的洪天炮,看到季四灵快步上了楼,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马棚里面,把那没人给卸鞍、镫的黑马牵了出来。

黑马也很通人性,看到主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它也低着头,显现出无精打采的神态来。

洪天炮知道它从早上到现在,没饮没喂在耍马脾气。心想,你生气,我更生气;你没吃,我也没吃……他牵马来到‘源江客栈’的大门前,先是抬头看了一下阴云拢聚的天空,心情也如同天上堆积的云,郁闷又压抑。他一扶马鞍,就踩镫翻身上马,沿着源江街向北走。

这些情况,早已被捕头看得一清二楚,一挥手,众衙役都上了马,远远跟在洪天炮后面。因栾一娇事先就交代过,不让他们在‘源江客栈’动手。这洪天炮可不同于一般的小毛贼,打打杀杀是不可避免的,一旦打起来,血腥味太重,怕影响到自家的买卖。捕头只好有意识让洪天炮往外走走,等离客栈远点的地方再围捕他。

洪天炮骑马刚走了没多远,肚子里的饿意在加剧着。这天空始终阴沉着,也不知太阳现在究竟在什么位置,时辰难以准确判断,按他大约估计,晌午绝对早已过了。心里骂洪小炮,老子来了,也不管顿饭,真是个混蛋!半傻半痴地说了好半天,除了美人就是丰明烨,没有别的,说得把我都说饿了。他哪知道,他到‘源江客栈’时,洪小炮早已吃过中午饭了。

洪天炮侧目往路边一看,正好有一家‘源江酒楼’。行,就远不如就近,先进去吃点再走,就在这里吃吧,品品源海城的茶,尝尝源海城的菜,也算是没枉来一趟。他微拉一下缰绳,调整马头,向酒楼走去。此时,中午早过,吃饭喝酒的人基本也都走光了,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也就是几个醉汉和晚来的客人。

客到堂倌出,店进八方财。一个堂倌远远地就迎了过来,首先把那嘴上的微笑,送到洪天炮眼中,接连着是礼、躬、话一条龙:“官爷好,里边请!到咱这里,茶馨,酒醇,菜香,厨子精,包你满意和高兴。”说话的同时,手上的活计也非常娴熟,伸手间,就将马缰绳的中部轻轻抓在手中。

洪天炮干的是成天打家劫舍的买卖,一般的客店都很少去过。他面对眼前檐奇瓦琉,窗明门阔,嵌雕讲究,堂皇气派的酒楼,一时还有点不知所措,竟然后悔不该来这里。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将那拉着缰绳的手松开,那马缰绳便全部落了堂倌之手中。

堂倌一拉缰绳,牵着马走进了那两边挂着串串红、黄灯笼,上面是雕云嵌玉金字牌匾的高大酒楼门,来到内院。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早已站在院子里等候着。堂倌说道:“官爷,请下马。”

洪天炮刚从马上下来,那家丁就接过堂倌手中的缰绳,牵马向马棚走去……

洪天炮连忙喊道:“烦劳你帮我喂下马。”

家丁只管往里牵马,没有回声,但心里已经猜测到,别看穿着官差衣服,此人定是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

堂倌依旧笑脸相迎着,赶紧把话接上:“官爷请放心,咱这酒楼,绝对是人醉马饱。请,请楼上坐。”转身领洪天炮就上了二楼。

洪天炮被堂倌领进二楼的一个雅间内,房间不算大,整洁干净,是一桌,四椅,桌子上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古式窑变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梅花。洪天炮是个土包子,根本不知这插花其中一枝独秀的含义,脑子里还以为店家吝啬,不多插上它几枝。

堂倌很殷勤,伸手拉出一把椅子,对洪天炮说;“官爷请坐,我去备茶。如要听曲赏美,我也顺便给你把人约来。三六九等,你可以随便挑选。”

洪天炮脸现窘迫之情,我就是填饱肚子,吃完就走,听曲赏美我倒是想,也有银子,可我不敢呀。这源海城不是我那一夫岭,人这么多,出点差错,插翅难飞,我可就玩完了。他连忙摆手,并叫住刚要走的堂倌:“你茶、酒、菜、饭一齐上,要快,我还有差事,不能久等。”

堂倌看着洪天炮,你说你这人,你有事,没空闲,上前面包子铺去呀!买俩包子,你可以骑在马上边走边吃,这样既不耽误行程,又能喂饱你。我既然把你给领进来,我就有办法让你坐下吃、喝完了再走:“官爷,那你点饭、菜吧,我马上叫灶厨准备。”

洪天炮本来就有点准备不足,叫堂倌这一说,更是有些尴尬,只好先试探着问:“有酱牛肉吗?”

堂倌故意摇头摆手:“没有,咱这有卤牛肉。”

洪天炮不解,追问道:“酱和卤有区别吗?”

这样的问话,正好进入到堂倌擅长的话题中。他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点了几下头,嘴里变着花儿解说道:“有,区别大着呢!酱牛肉又粗又糙,是草;卤牛肉柔嫩爽滑,是菜,这就是高与低的区别。”

洪天炮差点让堂倌给气歪了鼻子,这小子,他这是转圈骂我呢?我整天吃那酱牛肉,他说是草!此地不是自己的天下,不便发作,只好不情愿憋压着咽下这口恶气:“好,那就来盘卤牛肉,再来只烧鸡……”

堂倌立刻打断了洪天炮的话说,脸上不变的仍是那副笑容:“烧鸡没有,咱这里有煮鸭。”

洪天炮这个气哟,这小子今天是想故意耍老子吧?狼眼斜看着堂倌说道:“这我知道,鸡是鸡,鸭是鸭,不一样行了吧?没听说过鸭子还能比鸡贵!”心里面说,你别在那儿跟我绕,我先给你说了,看你还能把舌头再转出什么花来?

堂倌不急不躁,脸挂微笑,戏谑着说道:“区别大着呢!鸡是家养的,叫家鸡;鸭是野生的,叫野鸭。”

洪天炮压根就没想到,这吃顿饭还能让一个堂倌给羞辱了。你要是离我那一夫岭近,我保证不耽误你明天早上入殓。手也习惯性地高高抬起,稍一停顿,手就软了,只好拍向桌子,不过没敢用力,赌气说道:“煮鸭也上,还有别的吗?”我就不信了,老子有银子,不但有银子,还有金子!

堂倌要的就是这句话,别看你一个人,菜绝不能让你点少了。别看你是个官差,我也不怕,我们大掌柜的妹妹根深着呢,你这样的,在她眼里就是个蝼蚁之辈。他立刻张嘴说道:“鱼、鳖、虾、蟹,猴头、燕窝、驼峰、熊掌,鹿筋,鱼唇、雀舌、蝎子尾……这些菜,你要炸、炒、溜、烹、烧,还是要炖、焖、扒、煎、烤……官爷,你随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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