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正好看到阿念亲陈修远的一幕。
陈修远不大习惯同人亲近,小孩子也是。
阿念又让他抱,又亲他,陈修远心里怕是不乐意。
听见陈翎出声了,阿念见好就收,乖乖将手收了回来。
很听陈翎的话。
陈修远嘴角再度牵了牵。
“陈修远,朕有事同你说。”陈翎放下手中的地图,抬头看他。
***
苑中暖亭,屏退了旁人,陈翎和陈修远两人单独在一处说话。
旁的侍卫都在远远守着苑中,没有上前。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陈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若不是眼下同陈修远在一处,她许是都想不起她近乎一整日滴水都没沾过。
陈修远应道,“我遇到了谭光思。”
陈翎微楞,谭光思?
谭进的孙子?
陈修远轻轻吹了吹杯盏,慢悠悠道,“他带了两百多骑,应当是来追你的,正好被我中途遇上了。”
陈翎意外,“那他人呢?”
谭光思若是还在陈修远手中,陈修远应当已经把人拎到她跟前了。
陈翎微微拢眉,“你杀了他?”
陈修远放下茶盏,“他跑了。我一共就带了五百人来,他身边有两百多骑,又殊死反抗,我的五百人不够围剿他。再说,我若真的大动干戈去追他,谁来这里护驾?一个谭光思不值得,即便抓了他当人质,谭进这种老狐狸也不会就范……”
陈修远轻声,“我也就吓唬吓唬他罢了,他一见到我,当即调头杀了条血路跑了。但谭光思也不笨,过些时候总能想明白,我手中的人手若是够,怎么会让他跑掉,所以我一直让一百余骑跟着他撵,就是为了让他没有时间仔细想,眼下,这人还追着呢,他暂时顾及不到你这里……”
陈翎一语戳破,“带五百人来救驾,你是这么看得起朕,还是这么看得起谭进?”
陈修远叹道,“怀城事发才几日?陛下身边的亲信都来不及赶过来,我来得快,是因为正好同西昌侯世子在阜阳郡私猎。这五百人,原本是随我来阜阳郡狩猎的。这头正狩着猎呢,谭进就谋逆了,我一听说消息,就赶紧带了手中仅有的五百骑来救驾了。”
陈翎:“……”
陈修远言罢,又轻嘶一声,补充道,“自然,同沈将军比不了。沈将军勇猛,但我还想多活两年,这忠君爱国的第一人,还是让他做的好。”
陈翎瞥目,“秋天才狩猎,你大夏天的狩什么猎?”
陈修远感叹,“要不怎么说私猎?偷偷的。”
陈翎睨他,“你若在阜阳郡没有豢养私兵,敢来这里狩猎?”
“敬平王府是天子近臣,怎么能像谭进之流一样豢养私兵呢?”言及此处,陈修远凑近,意味深长道,“再说了,微臣要是真的在阜阳郡豢养了私兵,陛下能安心吗?”
陈翎压低了声音,目光似是要将他看穿,“陈修远,朕不追究你在阜阳郡豢养私兵,你身边这些人一看就不是驻军,是养在这里的私兵……但你要如实告诉朕,你到底还有多少私兵在阜阳郡?”
陈修远一脸诚恳,“真没了。”
陈翎看他,“那你还来掺和这趟浑水,真不怕死?”
陈修远应道,“怕,但不毕竟也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吗?祖父过世前让我照应陛下,我既然应了,自然就得做。不说五百人,五十人也得来,还得马不停蹄得来。”
陈翎看了看他,抿了一口茶水,脑海中想着旁的事情,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