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微笑,“如果你能嫁出去的话。”
逢单关上了门,声音传来,“你别忘了,你现在用的钱,好大一半是我给的,你不怕饿死的话,尽管想着要我嫁吧。”
这是在威胁她?长歌怔然。
正文 出手
新兵的训练,一眨眼便过去了两个月。
不得不说,长歌的训练果然是有效的,那些两个月前尚且有些青涩的家伙,两个月后几乎脱胎换骨,眼神锐利,行走带风,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淡煞气。
长歌弯了嘴角,“好了,绛夏,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自此,左营地狱般训练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绛夏的手段虽然也苛刻,但总比长歌涮下一半人的残酷要好。
一抹残阳,染红了整个天空。
黄沙飞扬中,两骑如闪电般驰过,余晖中,只留两个被拉长的身影。
“吁!”逢单一拉马缰,略略侧头,“长歌,我赢了。”
他的脸微微仰着,笑如春风,长歌忍不住的弯了嘴角,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啊,你赢了。”
一抖缰绳,马儿慢慢迈着步子往前走着,长歌的目光看向远方,不知散落何处。
逢单略略的停顿后,默默的跟在她身侧。
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安静吧!
安瑞在丰临北侧作了小小的试探,被绛夏和阿箫杀得一个不留,经此一役之后,安瑞转向了西面。
西面有凌岳,硕丰,金阳几个重镇,原本有天堑之险,易守难攻,但是这其中两大关均离奇失守。
凌岳四面是河,水流湍急,连百姓进出都只能通过一道铁链桥,却在一夜间,被安瑞攻了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城头的旗帜便已经易了主。
硕丰是老将廉锦驻守,长歌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是个心思谨慎经验丰富的将军,可是硕丰之战,她处处受制于人,所作部署一点用也没有,对方几乎是当儿戏般见招拆招,最后,廉锦混战中身亡,硕丰陷落。
安瑞的军队现已经到达金阳,但是金阳四面受敌,粮草短缺,或许不日便不战而败。
长歌虽然表面上无动于衷,可是她身为丰临大将,却眼睁睁看着国土陷落,更何况,她曾经执掌边关所有事务,西侧三镇在她手中八年,固若金汤,现在如此轻易易主,她的心,如同在烈火中煎熬。
长歌跳下马来,坐在一个小沙丘上,拿出玉箫,闭目吹奏。
原本悠扬的箫声此刻听来,多了激昂的情绪,如暴风掀起的浪花,片刻的平静后,一波又一波的涌起,狂卷着冲向天空,惊天怒吼。
“长歌!”逢单开了口,“如果秦子蓉守不住,我们便去拿下来吧。”他不在乎是不是谋逆,他只是不想看见她郁而不得发的样子。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箫声里的涌动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
良久,她睁开眼来,“逢单,我姓孟啊!”
孟家数代世居兰陵,清名传遍天下,孟三喜夫妇更是行医积善,救人无数,长歌虽然自逐出孟家,可是她终究是孟家的血脉,虽然抛弃孟家族长的继承权,可是孟家仍将她视作举族保护的对像,孟秋和阿箫从小便跟在她身边,无论受多少苦难,皆是寸步不离。
孟家家大业大,明里的势力不算,暗地多少受过孟家恩惠,在朝为官在野为主的更是不计其数,只有历代的族长和本宅的管家知道详情,而孟秋,便是管家的独女。
孟家的人行事,向来禀持原则,不畏强权,可是却很少死于非命,大部分归功于孟家的暗部,孟家暗部百选十,十选一,最后的那一个,与要守护的人血咒相系,心意相通,是孟家人最后一道护身符,而阿箫,更是此中之最,是历代暗部中,天赋最高的孩子,与长歌同年同月同日生,似乎是她天生的侍卫。
长歌虽然离开了孟家,可是孟家何曾远离过她?
她的一举一动,皆系着孟家世代清名,和成千上万孟家直系旁亲的安危。她已然任性妄为过一次,如今,怎么敢再添新债。
更何况,她心中有怒有恨,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逆君犯上。丰临,是她的国她的家,她和她的姐妹们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的地方,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添战火?
或许,她的固执,真的错了。秦子蓉说得对,她的心太狭隘,所以才会如此纠结于小儿女的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