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什么?
骆华意顾不上衣服被荆棘的尖刺钩开,顾不上胳膊、手上平添的一道道渗血的伤口。
侧脸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
血顺着伤口渗出一颗细小的血珠,随后随着男人猛然奔跑起来的脚步带出的惯性,向后飘去,在男人的脸颊上拉开一小道短促的血痕。
骆华意落到荆棘深处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时,再也忍不住,抬手揽住女人的后背,让自己遍体鳞伤的的身体紧紧将面容模糊的女人困在怀里,“我终于……”
分辨不出是阴天还是晴天,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
被荆棘覆盖的花草像是凭空生出意识一样,缓缓蔓延生长,移动向花园深处,挡住这处残垣断壁。
挡住这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你怎么样?”骆华意带着人小心翼翼躺倒在没有荆棘的草地上,低头轻声问怀里的人。
她似乎抬头回应了他的视线。
只是骆华意怎么也看不清女人近在咫尺的面容。
像是做梦一样,这里的一切都蒙了一层雾蒙蒙的,水一样的柔光,包括她。
但心底叫嚣着的那个声音,不断提醒着他,看不清也没什么不好。
糊涂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依稀间他看到女人的唇在开开合合,像是在对他说着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清。
骆华意只好将耳朵凑到她唇边,努力去分辨她的声音。
“对不起……”骆华意放轻声音,小心翼翼用指尖去碰她的侧脸,“我不应该去拿xxx放在门口的那个药……不应该和你分开……”
温热的手心覆在男人全是伤口的手背上,像是安慰。
骆华意鼻子一酸。
“我知道,”骆华意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侧脸上,努力将鼻音收回去,自顾自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很强……但是……”
滚烫的眼泪混着血水砸在草地上。
不远处被荆棘掩埋的花草里藏了一只被弓弩打下来的飞鸟,小小的眼睛早已僵硬,不知在看向何方。
“我害怕。”
“我害怕啊……”垂下的发丝挡住男人滚滚落泪的双眼,他哽咽着抱紧怀里早就瞳孔早就失去焦距的人,“我怕梦一醒……”
就要面对失去你的事实。
自我欺骗的面具再也戴不下去,男人抵着她被血染红的肩膀,嚎啕大哭。
梦总是醒的不合时宜。
“对不起,”骆华意急急忙忙道歉,又放轻动作抱着她起身,“我马上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