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来?”
都不用绿竹回禀,朱若薇只看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绿竹忿忿不平道:“小姐,我看他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那本书指不定是他从哪儿抄来的呢。”
朱若薇摇摇头,问:“他可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有的有的”绿竹拿出信封道:“我说了小姐向张老爷求的扇面还缺题诗,他便写了一首。”
朱若薇拆开信封,只看了一眼便忍俊不禁道:“这狗爬一样的字,也真是难为他了。”
朱若薇笑着将便笺上的诗句念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只这一句,朱若薇脸上的笑顿时一收,表情郑重继续往下念道: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朱若薇又默念两遍,忍不住赞叹道:“好一首《木兰花令》,只此一词,足矣跻身当世诗词名家。是他写的吗?”
绿竹回忆了一下,道:“那家伙说…”
朱若薇眉头一蹙,斥道:“什么那家伙,叫余公子!”
绿竹吐了吐舌头,改口道:“余公子说这首词是他师父的好友,一位法号性德的和尚写的。”
没办法,余诚总不能说这首词的作者叫纳兰性德吧。纳兰是女真姓氏,而女真是当今朝廷的心腹大患,这名字说出去足够给余诚安一个“通敌”的帽子了。
“先有晦明禅师,后有曹雪芹,如今又出现了一位性德和尚,都是惊才绝艳之人,为何却都隐于山野寂寂无名呢?”
朱若薇喃喃自语:“山野之间,真的有如此多的隐世高人吗?”
想到这里,朱若薇不禁心生向往,命令绿竹道:“备车,我去找余公子问个清楚。”
绿竹吓得跪倒在地,抱住朱若薇的腿苦苦哀求道:“小姐,余公子可是在城外。您要是出城,王爷真的会打死奴婢的!”
往常朱若薇女扮男装在市井游玩,因为周王老来得女的宠爱,王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再受宠,郡主擅自出城都是大事,朱若薇可能只是禁足,绿竹却一定会被杖毙。
这一点朱若薇心里也清楚,刚才说要出城只是心情激荡下的一时冲动,反应过来便也熄了出城的心思,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甘心。
“你找人盯着,只要他回城就立刻禀报,我定要找他问个究竟。”
绿竹疯狂点头,只要您老人家不动出城的念头,怎么着都行!
余诚还不知道自己随手写下的一首纳兰词让开封城内多了一个牵挂自己行踪的人,他现在的关注点全在火器上。
被允诺可以将家人全接来田庄的郑雄爆发出极大的工作热情,尤其当他听到李河组织了一队人手专程去自己家乡接人后,郑雄更是彻夜不眠,将余诚安排的火器打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