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尤安还没到犯大错的年龄。
叹了口气,尤温抚摸了下他脸上的泪痕:“徒儿,知道错了么?”
尤安低着头不说话。
尤温尽量放柔声音:“你不是常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大丈夫能伸能屈,能豪气干云当然也能柔情似水。”尤安倔强起来,他抬起头来盯着他师父:“再说,我确实是疼,怎么不能哭了?”
尤温不听他胡说八道,语气严厉起来:“捏你两下就疼,信不信我现在打的你知道什么才叫痛?”
尤安眼睛里闪过了不可置信,然后更是一昂头:“师父你要打就打。”
尤温只觉得气一冲,就要给他一顿竹笋炒肉,可见他眼神又一下子没了脾气,只能把尤安抱在怀里,再次放柔声音:“尤安,你是个男孩子,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用哭来解决问题,更何况是这样栽赃自己师伯?你师伯最近本就因她与程师叔的事情饱受非议,你再来这一出,不是要叫她变成一个恶女人?”
尤安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僵了僵。
感觉到徒弟紧张,尤温摸了摸他的耳朵,叫他放松:“我与你们这些人相处,总要多想两步了。”
尤安被戳穿了意图,终于不敢再争了,心虚的回抱自己师父,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我错了。”
尤安小胳膊小腿,柔柔的靠在他怀里,语气也是软糯,尤温心底一软,直视着尤安的眼睛道:“知道错了?”
尤安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错,反正先点了头,又道:“我再也不敢戏弄师伯了,但是师父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凡是得先护着我,不能以别人的想法为第一要务。”
“……”这醋吃的太有诚意了,简直哪跟哪。尤温好笑的摸了摸徒弟的头,又把尤安抱在了怀里:“尤安,这次回华山之后,我肯定不能多呆,你一个人要在华山二年,师父也不能常回来看你……”剩下的话,他吞进了肚子里。
人生之路何等漫长,几个做父母师父的能守在儿女身边一辈子?
尤安顿了顿,把头埋进师父怀里,半晌才闷声喊道:“师父……”
这一声满是不舍,尤温眼神幽暗,抱着自己徒儿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
路途虽然遥远,但只要坚持终究能走完。
华山之上,还是白雪漫山,这里本就是高寒之地,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变暖,再加上这两日还有点阴沉,更是显得寒冷了。
尤安攥紧了袖子,唇色还是有点发白,尤温看着心疼,把小孩抱了起来登山,尤安乖乖的不吵不闹,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一到华山派正堂,尤温与程思秦就跪了下来。
烈阳剑尤剑逸三十岁才收了尤温做首徒,一路抚养他长大,如今也才年近五十。尤安悄悄的瞄了他一眼,见这位尤大侠神色严厉,目光尖锐,又低下了头。
尤剑逸不愧是一代严师,见着出生入死归来的首徒依旧没多大表情:“尤温私自收徒,先去思过堂跪上三日,再做处理。”说完,冷厉的眼神扫过程思秦,神情才有了一点变化,只是似乎更为严厉了:“程思秦胆大妄为,不顾师门教条,交由刑罚堂处置。”
堂上,无人敢说话。
尤温与程轻秦跪拜师恩。
作者有话要说: 码这章的时候,房子好期待尤安长大后的模样啊!被自己笔下的人物萌到不行,我真是……难道是因为我今天忘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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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之难(中)
思过堂的日子,是最不好过的。
饿肚子不说,光是周遭的空寂寒冷就让人受不了,饶是尤温是练武之人,但内力也不是源源不绝,跪了一天都开始发抖了。
思过堂的门并不是紧闭,相反是敞开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来来去去的人都能看见你在做什么,门外更是尤刑罚堂的弟子监视,让人不敢懈怠。
尤安往门外站了站,耷拉着脑袋站在树底下。
风一吹,树上的雪抖啊抖的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他脑袋上,尤安伸手一摸,那雪白在他手上慢慢融化。
即使是这苦寒之地的雪也会融化,更何况是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