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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寰宇脸色一红,道:“这种事,岂能和姑姑乱说?何况那婉月姑娘……”
说到此处,摇头叹息,似乎已是心灰意冷。
杜子云还欲再说,却听到一阵叮咚之声,混杂在雨滴声中,却是有些不同,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子黍听了一会,忽然身子一颤,脱口而出:“潇湘水云!”
杜子云一愣,“什么?”
齐寰宇则是问道:“是一首曲子吗?”
子黍心下惊疑不定,这“潇湘水云”他只在一处听过,那便是魔渊之中。当初雪前辈在魔渊内抚琴,所奏的正是一曲“潇湘水云”,不料今日却在这曲水阁中重闻。然而,有人弹奏“潇湘水云”,却不一定便是雪前辈,因而他自知失言之后,便又恢复了镇定,道:“没什么,这首曲子我先前听过,如今听人奏起,不免有些怀念。”
齐寰宇笑道:“原来子黍世兄还懂音律,古人云‘闻弦歌而知雅意’,世兄亦是如此。”
子黍摇头道:“不过是听熟了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见子黍这般不动声色,齐寰宇和杜子云也便不再关心那琴曲,彼此说笑着走出曲水阁,子黍极少开口说话,因而多是杜子云和齐寰宇在交谈,待到走得远了些,那琴音就模糊了许多,只剩下一些余音,却是始终不绝于耳。
和齐寰宇告别之中,子黍和杜子云便也回到了杜家众人住宿之处,然而心中却念着那琴曲,极想看看奏曲之人,料想离开曲水阁不过半个时辰,若是赶去,或许还能见上一见,便悄悄一人又复溜了出来,找到江边停泊的小舟,独自一人划桨而去。
山村边上便是月牙湖,子黍自幼便会划船,水性亦是不差,此时划船认清方向,不到半个时辰便重新登上了曲水阁,走入其中,侧耳倾听,只愿再听一次那“潇湘水云”之声,可阁楼中流水滴答,却再也听不见一丝一毫的琴音了。
心下失望,子黍遥遥往那水幕中望去,想要穿过水幕去看个究竟,却忽然听到一阵按音,不由得头晕脑胀起来。
同是琴曲,如今他所听到的,和先前所听已是大不相同,那一阵阵按音是奏琴者在琴面上以指甲滑动所发,琴曲本是舒缓的曲调,这一阵按音却极快,拉拉扯扯,来回往复,仿佛裂帛,只听了一阵,便觉头疼欲裂,只想撕开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去抓自己的衣衫,片刻间已是将衣衫撕开了两道口子,指甲深入肉中,胸膛之前也多了几道血痕,饶是如此,仍觉得不够痛快,在那一阵阵越来越快的拉扯之声中,仿佛要撕碎一切才甘心。
“嗡!”
忽然,一阵散音想起,子黍头脑中顿时一阵清明,但那反复进退的按音仍未止息,听了一阵便又觉得神智昏昏。
“嗡嗡嗡!”
与那按音相对的一阵散音相继而起,错落有致,却一声声皆是极为清明,渐渐盖过了那一阵古怪琴音,子黍心中亦是渐渐空灵,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指甲上的血痕,不禁大骇,心知只要再多听一阵那古怪琴音,自己定要将自己活活挠死。
按音和散音彼此交错,渐渐这两种声音都低缓了下去,变成了轻灵的泛音,而后三种音交替出现,高低起伏,变回了正常的琴曲。子黍这时才能听出是有两人在奏曲,两人曲调不同,一者多按音,反复回环,另一者多泛音,余音袅袅,听来大是不同。
再听了一阵,两首曲子皆是奏完,子黍确信那奏曲之人便在水幕之内,便大踏步走入其中,眼前先是一片水雾,渐渐便见到水幕中央的白玉台上有着两人端坐,身前各有一张琴桌,摆着两把琴。
“雪前辈!”
子黍只一瞥,便认出了左手侧的女子正是天雪,不由得欣喜若狂,忙跑了过去。
天雪对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三年不见了。”
子黍走到她身旁,一时间激动难言,无意间看到了对面的女子,又是一惊,只觉得那女子恍若天仙下凡,姿容绝世,最动人的却不在其容貌,而在她那雍容自若的气质,一双漆黑眼眸神莹内敛,深邃难测,仿佛历尽千百年的沧桑,又似看透了世间万千变化,久看之下,竟为之失神,不知身在何方。
“叮!”
天雪以指拨弦,奏出泛音,在子黍耳边回响,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别看她。”天雪轻声说道。
子黍一时间汗流浃背,再不敢多看对面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也不在意,双手轻轻放在琴上,问道:“还要再比么?”
天雪摇了摇头,起身问道:“商君先前所奏,究竟是何曲?”
子黍有些奇怪,这与天雪相对的女子居然叫做商君,倒好似在称呼男子。
商君拇指轻轻在琴面上一按,又迅速滑过,从十二徽一直滑到四徽,当中九次停顿,却都在刹那之间,常人绝无法办到,在她指尖却轻而易举,继而又换弦再滑,从十一徽到三徽,来回往复,七弦九响,诡异无比,子黍听后顿时感到一阵头晕脑胀,只觉得这曲子回环曲折到了极点,如同穿过一重又一重幽暗的云雾,越陷越深,再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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