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国学都是沿年给打的底,棋也不例外。
可是,我所见到的却是沿年的棋局,胤禛的棋路,子青的棋势,十四的棋招。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每一把都是和棋。
看来,这孩子,无需我担心。
第二日拂晓,我感觉到身侧微动,乍然醒转。
昏暗中,我为他穿衣,末了,在腰间系上一个荷包。
他撩起来看。
绣的是并蒂墨莲。
他略一思悟,迅即展颜。
用的线是拾的发丝,这不难猜。
只是,我想,他不会知道,这是双面绣,内里绣的是我的英文名和他的满文名。
扭曲的字符纠缠在一起,像花藤茎蔓,难解难分。
包裹的是我的爱情,我的私心,我的秘密。
你是我的男人。
我是你的女人。
仅此而已。
这已足够。
晴窗梦回,时光流转。
疏雨伴眠,夏日来到。
微澜
头顶,是参天古树。
脚下,是斑驳光影。
这里,是热河行宫。
这样的下午,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清风,我昏昏欲睡。
鸟啼宛转,松声若涛,一切都那么祥和安宁。
忽然,身侧有人说话,“你答应了我的事没有做到。”
我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象牙色下襟,镶金丝爪纹边。
往上看,某人正静静凝视着我,淡定,自然,却带着点儿忧郁。
我按按太阳穴,歉意地笑笑,默然不答。不喜欢解释,因为觉得没用。
“为什么不去?”他又问道。
“不敢。”我淡淡答道。
他那两道清秀的眉轻轻蹙起。
心下暗暗叹息,确实不敢。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面对则是另一回事。
那日,我好容易鼓起勇气过去,却在门口听到一对主仆说话。
“主子,那房占了爷两年,也没见她有所出,偏生爷还是疼她,这一回来又日日在她那过夜了,着实气人!”满是愤懑。
“别说了……”极尽幽怨。
于是,我悄悄地退了回去。谁也没发觉。
沉思间,竟见他坐下了,沏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