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给脸不要脸的缺德玩意儿,把自己整得落魄狼狈,又让家里人跟着一起担心,确实不值得。
但他没想到唐冬冬会来北城。
看见唐冬冬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懵的,随即就觉得挺好笑,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唐冬冬是自己来的。
傅斯冕是不可能来北城找自己的。
所以他把人赶走了,并且让他带话给傅斯冕。
不是他自恋,而是为了以后不必要的纠缠与麻烦,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傅斯冕了,哪怕看到傅这个字,都会让他想起自己那愚蠢又卑微的那六年。
从郊区到市区,周时轲找到当初纹身的那家店,把车停好后,他戴着口罩沿着楼梯下到负一楼。
店面不大,还挺乱,门帘上画着张牙舞爪的墨黑章鱼。
周时轲掀开门帘进去的时候,里边正好有几个人在,看见有人来,目光一齐看了过来。
迎着这几个人打量的视线,周时轲摘下口罩,其中一个男的立马滑下了高脚凳,“艹,周三你你你真回来了?”
“你不是去江城唱歌了?不唱了?”有人问。
来这家店的都是熟客,老板也是二代圈子里的,在场的人就算不熟也都认识,看见周三后皆是一愣。
自周三高中,高二还是高三来着,自请要去江城,之后都是寒暑假才会回来一趟,出来玩的次数也少了,不一起玩儿,知道的消息就少,关于周三,最后都只剩下了一个听说。
而这六年,圈子有些人因为家里破产而销声匿迹,也有些人借着好几股东风发起了财,多了不少生面孔,这么一来,知道周三的人见过周三的人越发少了。
只有在微博上刷到的时候,认识的人会说一句“这就是周家那个老三,唱什么几把歌嘛”。
他们觉得周时轲变了很多,瘦了些,也冷漠了许多。
老板戴好手套,看着趴在床上的男生一眼,无奈道:“当初你跟我说你要把纹身洗掉的时候,我就说考虑好,洗的时候多疼啊,现在又来纹。”
“还是那只凤凰?”
周时轲想了想,说:“不要凤凰,要乌鸦。”
老板微微惊愕,“乌鸦?”这可不太吉利。
周时轲扭头看了老板一眼,“我说纹,你纹就行了。”
他眼里有着隐约的不耐烦,老板一愣,立马举起图纸,“好嘞三哥!”
纹身的过程很疼,周时轲却眉都没蹙一下,好几个小时,老板说好了,又说下周要来添色,周时轲慢条斯理穿上外套,挽起衣袖,他左手手腕上有很深的咬痕,已经结了疤,留了痕迹。
“手腕上帮我纹……一丛荆棘吧。”他扬起眸子,“疤痕太难看了,不是吗?”
已经意识到周三可能是遭遇了什么的老板避开周时轲的视线,只应好的。
直到全部结束,周时轲结账离开,老板放好工具从房间里出来,外边好奇心爆棚的一群人立马围了上来。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