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帆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喻染不懂,“宁聆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我在慕家唯一的资产,退出宁聆势必在日后我也无法在其他企业就职,所以我要保障以后的生活就必须高价出售。”
喻染双手十指相抵,两手指尖轻轻触碰,跟随她的思绪很有规律,“这个价格在有资本的生意人那里就是挥挥钢笔写张支票的事,虽说宁聆虚有其表,但毕竟是慕氏的产业,你开这个价格去找其他人也有得谈,为什么非要找上我?”
慕亦帆来之前就知道喻染并不好忽悠,所以也并没有打算套路她,“第一,你我之前有交情。第二,与其卖给那些市侩的商人不如卖给你。第三,喻小姐随便一幅画作就价值不菲,我完全不用担心你拿不出我开的价。第四,因为慕止衡的关系,你会帮忙的。”
喻染眉梢染上笑,对慕亦帆又是一番打量,“你怎么猜到的?”
慕亦帆神色放松了些,伸手端来咖啡抿了一口,像是和朋友聊天的语气,“虽然同样作为慕家人我很不想认输,但是那个人是慕止衡倒也不得不服。我和慕止衡没什么交情,他五岁离开慕家,那时候我也才三四岁还不记事,等到真正见面了大家都已经长大成人。”
“不过我很清楚第一次在岳吟山庄见到他的场景,不得不承认作为年纪相仿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是出于同性的好胜本能,但我心里又很清楚自己比不过他,那种感觉真的很难接受。”
喻染大概能明白慕亦帆所说的那种感觉,或许这是所有男性在见到慕止衡的一贯感受。
“慕止衡的外表看似温和,可从头到脚从眼神到气场都只有冷漠,他是把冷漠渗透进灵魂的人。一开始我以为他回慕家是为了复仇,你别觉得我在说笑。”
慕亦帆说到这停下来看喻染,笑了下继续说:“你想想看,他五岁被赶出慕家,二十五岁又回到慕家,上次在本家吃饭我才得知,他离开慕家的这二十年并不是和他的母亲一起生活。”
喻染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脑中很快对号慕止衡的资料,并没有一条关于他母亲的,看来慕止衡离开慕家的二十年里还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亦帆观察着喻染的神情,看她在思考,他接着说:“这件事只有祖父和大伯知情,其他慕家人都被蒙在鼓里,就像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慕止礼一样。”
喻染的脑子里生出很多想法,耳边慕亦帆的声音她也听得不清晰,但又能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有点无暇顾及,给人的感受就像漠视了对方。
可慕亦帆不是第一次接触喻染了,他深知她不像表面那般盛气凌人,反倒这层表象更像是她刻意疏远他人所表现出来的自保意识。
其实搬出慕止衡之前慕亦帆也没多大把握,例如他、慕止衡和慕子桉知道喻染的契机相同,认识时间也不过前后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喻染和慕止衡就有了更多的交集,乃至到后来的绯闻。
绯闻有人刻意为之一目了然,作为覃仲隐藏多年的女儿,鲲鹏派上下却任由绯闻滋生。还有郦柏宁,在玺名酒会高调拍下喻染的作品不说,更大肆宣告正牌男友身份,这明显就在警告霥城商道,告诉商道的人不要想些不该想的,昭告天下喻染是他罩着的人。
这件事他还未能想通,紧接着喻染就在溪山圣砚以性命宣告,试问有哪般女子会以这种极端又需要极大勇气的方式自证清白。
后来他听说覃则休带人上门教训了慕止衡,一切看上去都很合理,却又太合理了。
不过看了喻染的反应,他飘忽不定的心就有了落点,他的猜测十之八九,最后要赌的就是喻染接不接招了。
喻染抬眸看向慕亦帆的眼里有笑,“今天你来找我势在必得,笃定我会应允你。”
这话也是说的笃定,慕亦帆也笑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