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姝凑巧也将视线从梁克贤脸上抽回,笑,“同意啊,这么痛快的报复方式我一百个赞成呢!”
慕今莱无法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下去,她所担心的无非是梁思姝讨厌她而捣乱,不想让她进梁家的门。但有了喻染和郦柏宁的加入就完全是两种性质,喻染或许存在一定报复心理,可郦柏宁动用盛世那就不一样了。
前不久的事慕今莱从华曦文那儿听到过一些,具体的梁克贤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她猜想郦柏宁动手与那件事有关。只不过她没想到,梁思姝会恶劣到不顾对方要毁掉的是自家的产业。她本不想和梁思姝有冲突,可没办法了,梁克贤已经把话说在前,当晚宴变成他们二人订婚宴的时候,就变相的把她和梁克贤捆绑成利益共同体。
“小姝你说什么呢?”慕今莱不可能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急不可耐,“这是你们家的产业,你怎么能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
梁思姝置若罔闻,怡然自若道:“我无所谓啊,反正我不缺钱花,公司若能被盛世这样的大头收购我倒觉得更划算,我又不会打理公司,我爸死了照样要完蛋,倒不如趁现在有人愿意接受开个高价转手。倒是你,一个还没扯证法律都不承认的梁家外人,这么着急是怕财产少了你的份吗?”
“小姝,你怎么能这样揣度我!”
慕今莱眼泛泪花,一副受极了委屈的可怜模样,“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同意我跟你爸在一起。我以为你今天能到场就说明我们今后能好好相处,你不喜欢我可以,可怎么能背叛你唯一的亲人做出叛变之事呢。”
郦柏宁既已当众发话就不会来虚的,没人敢得罪盛世自找麻烦惹祸上身,所以就算觉得慕今莱委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替她鸣不平,只敢将唏嘘放心里。
梁思姝听笑了,冷眼扫向慕今莱,眼眶里续着泪就是不落,还要营造坚强讲道理的样子,“累不累啊你,你一个慕家人跟我谈什么亲情,你倒是要有才行啊。”
她抱起双臂,从穿着到妆容都有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都订婚了,你的父亲慕主席也没来参加,看来你也没那么受重视。”
慕今莱语塞,余光下意识扫过无动于衷的慕家人,同时也留意到围观宾客之中有同情她的眼神,心下一动,咬紧下唇缓缓低下头,颤抖着肩膀便不再与梁思姝掰扯,叫旁人看了心生怜惜。
说这句话时,除慕止衡外的慕家人都闻声投来视线,可这是句不折不扣的实话。
郦柏宁忽地转头问喻染,质疑道:“你传染给她的?”
喻染漾开笑,“这叫什么话,我俩就是相见恨晚,意气相投。”
郦柏宁张口撒砒霜,“我看是臭味相投吧!”
“啧啧。”喻染挑眉故作不耐烦,“毒舌讨不到老婆。”
慕止衡是见识过兄妹俩拌嘴的,无奈摇头,他抬手揉揉喻染的后颈,提醒她别太放肆适当收敛。
栾夏抖了一身鸡皮,小声在慕止衡耳边说:“这个梁思姝说话语气和喻染没十成十像,也有七八分像。兄弟,我劝你慎重考虑,别在家里一个,公司合作伙伴都一个德行。”
“栾夏,你是打算打道回府了是吧!”
闻声,栾夏后脊一僵。
喻染说话时面上带笑,眼神和语气一样轻飘飘地冲着栾夏。
可这笑在栾夏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阴恻恻的,还警告意味明显,人在淫威之下适当低一次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小祖宗,我乱说的,我嘴贱。”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喻染把栾夏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与其说喻染在警告,倒不如说栾夏在做无底线的让步,有点怵喻染真生气,又不是真的怕她会对自己怎么样,总之只有熟人间才会有的拌嘴方式。
慕今莱很羡慕这样的相处方式,显得关系更亲密更牢固,但就算以前没和喻染闹掰她们也没像这样说过话。
她望向无动于衷脸色却不太好看的梁克贤,她被挤兑他并没有任何要护她的举动,她又看向慕止衡,此刻稀奇的目光没在喻染身上,却也不在自己身上,而他不知留意到了什么面色肃静。
玻璃心的人不止慕今莱,还有律画和华曦文。
律画对喻染又多了一层嫉妒,怎么说栾夏也和她同窗四年,他们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生分的相处,从不会大小声也不会动不动把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可喻染短短几个月就做到她几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慕止衡惯着喻染,栾夏对她也同样百依百顺。
要知道栾夏能成为慕止衡的挚友,可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打通关系的,交际手腕和为人处世可一点不含糊,没那么容易就收买他的心。
华曦文更多的是羡慕,喻染行事风格坦荡,她没让过任何人也不会让着谁。老话说人以群分,不得不相信人和人之间相处有气场,喻染能和梁思姝一见如故,和慕今莱相识以年份计算却分道扬镳。
慕今莱畏缩心思细,行事总显得束手束脚,喻染坦荡不扭捏,不管表面还是骨子里。喻染和梁思姝才是同类人,行事风格同样的大开大合,性子同样的率直敢爱敢恨。
“哈哈哈——”
华政齐的笑声不夹杂幸灾乐祸,却有鱼死网破的痛快,“梁克贤,被亲生女儿插刀的感觉怎么样?”
梁克贤这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又跟商会那帮难缠的老家伙周旋过几年,自然对这样的落井下石不以为然,“华老可别忘了,得罪盛世的又何止我一人,你们华家也在内。”
喻染嘁声,对梁华二人的分道扬镳早有预见。
她回头想看慕止衡的表情,刚刚她以为慕止衡至少会出面替慕今莱解围的,心下觉得奇怪,却发现慕止衡并没在意眼前发生的事,而将视线落向不知名的方向。
喻染的脑中突然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岑恕和你很像!”